碎如瓦砾的胸口,是承载了怎样的心情,残破的身躯依旧在挣扎着,渴望从那拉扯着他的大地之上再次站立起来,四周的火焰呼啸,满天飞舞着的魔法,还有那些战士们的嘶吼声,还有……还有……
声音在渐渐地消失,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了,可是,他那被鲜血浇注过的眼睛之中,倒映着一丝灿烂的光芒,终于,想要尽力抬高颤抖的手无力地落在了地上,双眼缓缓地合上,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有人在战场上会去在意一个倒下的士兵,尤其是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他们的眼里只有敌人,尖刀,和那沸腾的血液。
一个士兵踩在了刚刚闭上双眼的士兵身体之上,一跃而起,手中的长刀斩开了兽人身上那结实的肌肉,大量滚烫的血液喷洒出来,他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湿透了,掺杂着人的,还有兽人的。
回过头,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流露出的却没有太多的哀伤,而是笑容,可是,他那占满了血液的络腮胡,看上去就显得有些恐怖了,没有在多想,握着长刀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他的力气已经用尽了,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手里长刀身上的豁口在发着兴奋的鸣叫。
大山和天空的交界之处,一丝亮光升起,天亮了。
一夜的战斗,让所有人精疲力尽,维尔顿城胜利了,人族胜利了,久隔十年之后与兽人族的再次战斗,维尔顿人再次守护住了他们的家园。
兽人的来袭没有成功,再次被驱逐。
“滚回你们那阴暗的森林中去吧!”
一个老兵,用长剑支撑着身子,对着撤退中的兽人大喊着,他们狼狈的模样让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很快传了开来,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一个中年护士无奈地看着病床上的那个失去了一条胳膊,却依旧跟着大笑的年轻士兵,摇了摇头,包扎好他的伤口,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身上,力气却是那么的温柔,“好了,别笑了,小心伤口再次裂开。”说完,她有去救治另一个士兵去了。
维尔顿城主威利甩掉剑上的血液,看着兽人族在他们部落首领的带领下,退回丛林,一夜的奋战,加上丛林可是兽人族的战场,威利下令了停止攻击,带着队伍回到了维尔顿城。
尼尔森站在城墙之上,脸色有些沉重。昨夜里,城中的那些不安分子倒也还显得本分,戛纳德家族的威名还没有被他们忘记,尼尔森相信威利城主带回来的肯定的胜利的消息,只是大小姐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曙光之下,在所有人的翘首之下,终于出现了人影。
“是威利城主!”一个眼尖的士兵先看到了队伍前边的威利,回头朝着城里高呼着,“是威利城主回来了!威利城主回来了!”
城墙下的人群传来了一阵阵尖叫和欢呼,一些年老的妇女相拥而泣,她们都是十年之前活下来的人,她们见到过兽人的凶残和狠毒,她们知道一旦出现的是兽人族,维尔顿将再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先入城的是平民队伍,站在街道两边的人群为他们欢呼着,可是,也有人的人在哭泣着,因为他们并没有在人群之中找到他们的亲人,有的按耐不住自己,见到了伤痕累累的亲人,一下子扑了上去,不过也都被亲人劝了回去,毕竟队伍有点长,外面还没有进城的士兵们。
威利已经站在了城墙之上,看着相互搀扶着的士兵们,有的人身上的绷带还渗着血,却依旧昂着头望着城墙上。
“我们,胜利了!”威利高呼着,所有人也都高呼着。
“必胜!必胜!必胜!”
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不需要什么庆功宴,受伤的人去接受治疗,被同伴带回来的尸首被埋葬在维尔顿城南边的那片立着一把长剑的石雕后的坟场,能够被埋葬在这里的,都是荣耀的象征。
维尔顿所有的居民都无比的默契,陪伴着活下来的亲人回家,而死去了的亲人则是抱着他们亲人的尸体,骄傲地朝着那片死者的圣地走去,士兵们依旧整齐地队伍,朝着军营走去。
维尔顿的人民就是这样,从来不需要任何的语言,或者任何的补偿,为了守护维尔顿而牺牲,对于他们自身,对于他们的亲人来说,无疑,他们是骄傲的,顶天立地的存在。
“家里一切都还好吧?”威利迈步走在回城主府的路上,尼尔森跟在他的身后。
尼尔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威利疑惑地看着他,平时稳重的尼尔森居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尼尔森,城里的那些家伙不会是做出了什么事情吧?”
“城主大人。”尼尔森停了下来,抬起头,脸上满是歉意地看着威利,“对不起,城主大人,大小姐她。”
“温蒂?”威利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凝重了起来,“温蒂怎么了?”
“大小姐,她失踪了。”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