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刚刚暗下,几个盗墓贼便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此行仅有三人,一个是探路的黑八,一个是挖盗洞的地鼠,最后一个是望风点穴的贾三麻子。
说起贾三麻子,就要说起他最近的霉运连连了。
他不是个道士,就是个半路出家的二愣子,多少懂点儿风水。原本只是一个外乡的流寇,前几年家乡遇到兵祸,妻儿老小全都死绝了,就他一人给逃了出来。
本来吧,在扬州城里倒也还找了份差事,是给一个富贵人家做个马厩小厮。谁料这厮胆大包天,趁着老爷不在身边想强暴他的新婚小妾。衣服都还没给拔干净呢,那死鬼老爷给突然回来了。贾三被撞破了好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枕边放着的剪刀将两人都给捅死了。
贾三连夜逃出了城外,结果在一间废弃的庙里发现了一伙流寇。那些流寇看其衣着干净,腰带上还别了一个钱袋,便对其不怀好意。可贾三刚刚才杀了两人,心里正邪乎着呢,不由分说便先将手里的剪刀给捅进了流寇头目的肚子里。
见头目瞬间倒地,流寇们被吓了一跳,皆是不敢再行上前。贾三见镇住了他们,便威逼利诱将其招到麾下,一路朝着扬州的几个临县逃去。一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后来听到大群流寇在扬州作乱,他又打算回来趁乱捞一把。结果遇到了妖道,被其手里的僵尸给吓破了胆,便投身做了妖道的手下,再加上他对妖道百般讨好,一时在流寇中混得风生水起,还跟着妖道学了几招,平时对付一两只黑煞,找找寻常穴位什么的倒是相当娴熟。
后经妖道推荐,去了衡阳边城,其后又被分配到襄阳做了分舵的三头领,平时也就替妖道找找蛊毒材料什么的,其余时间大多都在耀武扬威。有点姿色的女人被他睡了个遍,就连自己手下的女人都不放过。
岂料一月前被妖道召回了扬州,整个分舵的人基本上去了大半,连同大头领二头领全都去了。本来是有一场大计划的,谁料大头领跟妖道产生了隔阂,不久,妖道更是被一个陌生人给追得鸡飞狗跳。
从那开始,他就不断走起霉运了。每次逢赌必输,嫖个娘们儿吧,被摔下楼梯,手痒了去倒个斗,屁都没捞着不说,还惹得一身骚,硬是被五六只黑煞给追得屁股冒烟。他就发觉了,那妖道就是他的靠山啊,他一出事,自己准出事。
本来他正在心惊肉跳呢,妖道突然死了。这个消息,吓得他是夜不能寐啊。他不管手头上还有什么事儿没做完,反正得先走,于是,他借口查探消息给溜回了襄阳。果然,前去的弟兄们全军覆没,就剩下大头领跟二头领给逃了回来。
一直到现在为止,他这霉运都还没有走到尽头,前不久去个娘们儿家里睡了一夜,大早起来发山洪了,他娘的!裤子都还来不及提呢,拔腿就跑,好在跑得快,不过那娘们儿却被埋了。
前日去高老板哪里赌了两把,输的他差点只剩下裤衩了,要不是这俩兄弟看他可怜,给他赎了出来,不然,现在都还在那里蹲着刷碗还钱呢!
为了报答这两兄弟的雪中送炭,他决定再次操起旧业,去倒斗。不过这次,他却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什么驱虫粉啊,黑驴蹄子啊,黑狗血糯米等等,全都带上了。他就不信,北面那墓地群能出几十只黑煞!他娘的!最近实在是穷啊……
三人沿着官道往西,进了一处密林,这是一处新发现的墓地群,据说是几十年前曹家庄的旧址。由于昨日踩点寻到了墓穴位置,黒八一马当先,提着砍刀拽着驱虫粉走在前头,一路上倒也走的顺畅。
直到几人过了曹家庄,上了半山腰再次见到断裂的山涧时,这才止步停了下来。
黒八突然发现昨日用来垫路搭桥的梁木不见了,不由皱着眉头道:“贾爷,好像有古怪啊,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
“不可能!这里的墓地群可是老子费了很大心思才给发现的,那些外地来的小贼怎可能找得到?”贾三麻子不屑道:“这山涧潮湿,林木苍胜,泥土又松散,昨日来得仓促,木梁横放过后没有放回原位,只要出来一两只土猪寻食,随便一碰就给掉下山崖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贾爷说得不无道理,看这泥土的足迹,确像是土猪无疑。”黒八似乎松了口气,招呼地鼠随他砍条粗壮的枝丫来,几人轻功还不错,只要有脚落地,就能过得山涧。
当一切准备就绪,突然,从杂草背后钻出一条黑蛇来,那黑蛇不大,背灰腹白,头成三角状,竟是条毒性极大的山地蝮蛇。地鼠吓了一跳,之前他还以为是根枯树枝,刚从它背上踩过,这下见其吐着嘶信从脚边滑过,脸都吓白了。
贾三麻子见黒八已经过了山涧,而身后的地鼠却毫无动静,忍不住回头一望,就看见杂草里密密麻麻爬出了许多长虫来,而地鼠却满脸煞白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废物!几条长虫,有什么好怕的?”贾三麻子被气到了,张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