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扬州城外。
夜色将至,秋风袭袭。官道上透着余韵,车轮碾压在光影里,惊起一叶孤鸿。
远处冉冉升起的炊烟经风一吹,就悄然散去,羊肠小道上,几个农夫扛着锄头沿着沟渠一路上有说有笑,不多时已经挥手辞别。
扬州驿站。
一辆马车晃悠悠停靠在了驿站门口。与其他马车相比,这辆马车分明有些古怪,原本透着光亮的窗帘以及门帘,全都换作了黑色纱布,再经用硬纸片黏糊几层,整个车厢看起来密不透风的,显得一片死寂。
驿站内院,一个麻衣小厮正舞弄着扫帚于院中打扫,这天日刚刚暗下,正是入夜歇凉的好时节,那些前来住店的客官们大多都围坐在院中扯皮聊着天。
小厮听见车夫吁声响起,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一边帮着牵马一边点头哈腰道:“几位爷,是打尖呐还是住店?”
“当然是住店了!”一个浑身精壮,生着铜铃大眼的中年人大步跨下地来,沉着脸道:“赶紧去准备两间上房,顺便整上一桌上好的酒菜,爷爷们走了半天的路程,早都饿了!”
此人叫萧墙,是张贺麾下一位得意爱将,一身武艺出自墨家,招式方圆,刚武有力。
据说他家中老母年轻时曾经饱读诗书,后下嫁给其父做了一名农妇,因生他那天夜里还在山间,就用一席竹帘当作屏风阻挡视线,顾将其取名叫做萧墙,暗指那竹帘屏风帮了大忙。
“好嘞!客官请稍等!”
小厮眉开眼笑,转身把手中麻绳交给另一个前来接应的苦脸老头,一溜烟跑进了楼里。
“将军,已到了扬州城外。”
萧墙轻轻敲了几下车厢,恭敬道。
“嗯,知道了。”
车厢之内,夏宇缓缓睁开双眼。距离杨府那夜,已经过了整整七天。七日来,夏宇再也没有吸食人血,以至于腹中饥渴难耐。还没到无法自制的紧要关头,他可不想随意杀人饮血,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那夜过后,张贺在第二天晚上便送来了有关僵尸出没的文献。夏宇细细查看了一番,那些黑煞,被其自动过滤掉了。而红毛僵尸却是少之又少。最近的,也在一百多里外的扬州,经过一番认真思考,夏宇觉得还是有必要前去勘查一番,起码红毛僵尸存在的年代足够久远,说不定真能查到一些关于蒙执被出卖的蛛丝马迹。
原本他以为张贺会多少知道一些有关蒙执背后的隐秘,谁料疑问过后只知被付邑出卖,其他竟然全不知情,就连蒙执跟皇陵老儿的关系都搞不清楚!这倒让他有些苦恼,难道为了查找蒙执被害的原因,自己就只能一个一个的去寻找那些前朝的僵尸了?
张贺虽然不解夏宇的举动,但却不敢表现出丝毫质疑,只是交代几个侍卫随同侍候,便将其恭敬送出了澧县。并告诉夏宇三月后在京城相见,其父张越以及一众旧部正等着夏宇前去接见。
对此,夏宇也是有些纳闷,按理说这蒙执已经墓葬百年,门下旧部应该早都将其遗忘了才对,为何会如此上心呢?就为了报答识才之恩?鬼才相信呢!
夏宇琢磨着这其中可能有诈,但却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反正自己是一只僵尸,而且强大无比,到时候自己若是想走,谁又能拦得住?
他笑了笑,头一次觉得这身份还不错,还是先替蒙执完成心愿再说。
由于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夏宇头上戴着一顶蓑帽,蓑帽的四周,被黑纱围起,也不是说夏宇就十分惧怕阳光,只是阳光灼热,属性极阳,被其直射会令他感到有些难受罢了。
经过内院,来到了驿站大堂,夏宇两人在一处临近凭窗的木桌前坐下不动了。
当小厮将酒菜上齐,马夫这才举步走了进来,在夏宇身侧轻声禀告道:“将军,张大张二两兄弟已经摸进城里去了,想必一个时辰就会拿回案宗。小的在门外也听见不少人在议论,说是扬州城北郊区,出了一座古墓,那古墓之内就有一只红毛僵尸,前几日县衙还请了道士前去作法,结果无一生还。”
“噢?竟有此事?”夏宇心下大喜,询问道:“可曾知道具体位置?”
“禀将军,只是流言所致,倒还不知真假。不过位置小的倒是打探清楚了,就在城北郊区的二阳山上。”马夫弯下腰,恭敬道:“要不让小的安排几人先去勘察一番?”
“不必了!本将军自行前往!”夏宇道:“等张大两兄弟回来,让他们将案宗整理整理,本将军看得烦心。”
“是。”
入夜,静如针织。
房梁上,一道黑影疾行而下,几个转身闪跃,已然站在驿站之外。
此人影正是夏宇。自上次在十里亭遭到黑色雷霆袭击之后,夏宇就发现自身实力弱了不少。天生神力锐减不说,也很难继续腾空飞行。
然在杨府,或许是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