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楼云以后,出了门以后点上了一根烟。才发现九爷已经走远,我没有跑步追赶他,而是跟在九爷后面,九爷也没有回头,蒙着头穿梭在松树林里,偶尔有树上的雪掉落下来,落在九爷的肩膀上,九爷没有理会这些。
就这样一直走着,走了将近2个小时,一直到凌晨,九爷才停了下来。走到九爷附近,我才看到九爷前面是一片小平原,很平整。像是一条沟壑隔断了两片森林。
九爷把自己的大皮袄脱了下来,放在一棵树前,九爷又失意我坐下来,大皮袄的大小正好够两个人坐。我们俩坐在皮袄上,背靠着松树。
九爷递给我一根烟,我接过后。又问我:“路城,你看前面是什么地方?”
“平原啊。不过感觉这个平原存在在这里有点不自然。”
九爷猛吸了一口烟对我说道:“你面前的不是平原,是天堂,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天堂。”
“她?”我面对这样的九爷有点疑惑,她?难道是九爷的……
我又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自从认识九爷以来,从没有见过九爷这里还有别的女人。这也是我的疑惑。
九爷又站起来,从附近搬了大约两米长,大腿粗的枯木,然后又扔到了前面的平原里。
只见眼前平原上面的雪瞬间塌陷,成为了隔断森林的沟壑,塌陷引起的震动我坐在这里也能感受到。我走上前去看了看深度,却只能看见下面白茫茫的一片,判断不出深度。
平原瞬间变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这时候,人的渺小才渐渐突显出来。我和九爷在这个峡谷的眼里不过是两片不一样的雪花一样,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存在。
九爷静静看着这一幕发生,然后又把我前面送的一条红南京给扔了下去。然后又拆开了一包香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又把剩余的香烟扔了下去。
然后又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猛的吸了一口对我说道:“你嫂子,就在下面。”
“嫂子?为什么会在下面。”我几乎惊讶的和九爷说这句话,因为我从来没见他提过我还有个嫂子。
“十二年前,我和你嫂子到山上来,她在我前面跑着,就和那截木头一样,掉在了下面。然后……”
九爷一边说,一边几乎颤抖着,把还未吸完的烟又放进了嘴里。一口一口的吸。
我看着九爷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然后抱住了他又说着:“都过去了,过去了……”
九爷渐渐停止了颤抖,我松开了他,然后九爷又扔掉了烟蒂,重新靠在了树上,九爷又点上了一根烟,他这样一根接着一根,显示是情绪到了。现在我也是,只要那种情绪到了,便开始疯狂的吸烟,直到麻木。
九爷抽烟的频率看的我有点害怕,平均四五口一根,然后又点上。
“她叫雪棠,是天山雪水浇灌的海棠花。”说罢,九爷的情绪又再次失控,拼命抓起地上的雪往自己的胸膛里塞。
我连忙制止了他,把他的一手背过来,压在雪地里,我又用膝盖顶住他的背,防止他起来。
“路城,你放开我,听到没有!我想感受她的温度!”九爷歇斯底里的对我吼道。
我此时也酒精的催动下失去了理智,对九爷吼道:“都已经失去了,还能怎么样?人还能回来吗?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我看着失魂落魄的九爷,九爷也渐渐放弃了挣扎,把头扎进了雪里,哭着。我顶在九爷背部的膝盖感到了来自九爷胸部的抖动,我放开了九爷,他趴在雪地里歇斯底里叫喊。
我像一个陌生人,坐在九爷的旁边。我点燃了一根香烟,我能理解九爷的伤痛,却不能切身体会到九爷的苦痛。因为他的她已经消失不见,而我的那个她还在充满欲望的都市里奋斗着,这让我看出我与九爷的不同。
我又把铺在地上的大皮袄拿了起来,披在趴在地上的九爷身上。九爷此刻成为了歌词中的那个,越走越远的旅客,在通往她的道路上乐此不疲,可这有什么用,只是不断的带来伤痛。这是我不乐意看到的。
趴在哽咽的九爷也渐渐舒缓过来,把大皮袄从地上拿了起来,然后穿在了身上,像我一样坐在了雪地里。
我看着九爷几乎自己麻木的身体,木讷的表情已经不能让他再说出一句话。我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塞在九爷嘴里,然后点燃了这根香烟。
九爷木讷的吸着这根烟,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拍拍他,他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只是看着前面还没有“破坏”过的平原愣着神。
我知道此刻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我一把背起了九爷,向蒙古包的方向走去,在走回去过程中,九爷一直静静趴在我的背上,像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很听话。当然我把这种安静当做是风波过后的休息。也是最终程度意义上的完结。
回到蒙古包以后,我把九爷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