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象棋,这一路上便多了许多乐趣,再加上暖春时节,草长莺飞,风景煞是怡人,不知不觉间,尹川一行已经到了渑池。
渑池,位于关西和河洛之间,相传渑池是古代水池名,北魏郦道元《水经注》云:“洛水之北有熊耳山,山际有池,世谓之渑池矣。”,秦时置县,是遏制关西进入河洛的要道,当年秦赵会盟便是在这里,可以说也是历代文人墨客凭吊的好去处。
“唉,秦皇汉武何在?渑池却长存啊,说到底,万世的功名,到最后也是一剖黄土罢了”
尹川有些吃惊的看着正对着渑池古城楼感叹的高世屹,在他的印象中,高世屹就是一个不知道抑郁是什么东西的人,如今却发出了这般叹息。
张太虚看在眼里,却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出言劝解,
“小子,你才多大?哪来那么多鬼心思,人这一辈子啊,只争朝夕,秦皇汉武,不是已经活在你的心中了吗?他们都是万世帝表,可你若在如此下去,怕是真的要尘归尘,土归土,难留真灵在人间了。”
听的张太虚的话,高世屹显得更加落寞了,背影看去,竟有些萧瑟。
正午时分,车队抵达渑池城外。
尹川他们一行人带刀携剑,人数众多,不允许进入城里安顿,袁文只好命令众多武士和仆从在城外圈好了营地。
等圈好营地之后,尹川已是精疲力尽,草草用了午饭便睡了,他只有十一二岁的身体,体力自然不能和大人相比,而袁文则进城去了,渑池有一富商,与太子相善,太子在河洛的产业,大多交由他来办理,因此尹川一行到了渑池,袁文便去拜访一下。
袁文前脚刚走,高世屹就拉着张太虚找上门来。
“莫伏勒,勿睡勿睡,有个好去处,去不去?”
相处几日,众人已然熟悉,因此高世屹也不再称少兄了。
尹川睡的正香,忽然被人叫醒,心中有些不悦,皱着眉头,抬起头说:“你自去罢,我有些累了。”
高世屹笑得很灿烂,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完全看不出之前的萧瑟样子,拉着尹川不肯放手,
“同去吧,太虚先生也去,袁将军去了城中,你一人在此,好生无聊,还不如去散散心罢了,快起来。”
张太虚见尹川面露难色,被高世屹折腾的苦笑不得,没好气的责骂高世屹道:“你这家伙,怎么如此无赖?”
尹川被高世屹缠的没法子了,只得随了他的心思,翻身起来洗漱了。
出了营房,见到绿茵茵的草地,随风飘荡的柳絮,尹川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春天的气息。
“怎么样,还是感谢我吧,你一个人睡觉多无聊啊,你看着外面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啊。”
高世屹有些得意的向尹川说道,
“说到这渑池啊,倒还有些好去处呢,这里距离秦赵会盟台不远,说起来,你也是一方诸侯,倒也可以去凭吊一番……太虚先生,你觉得我这主意如何?”
张太虚轻轻点头道:“世屹说的有理,访古怀今嘛”
既然张太虚也这么说了,尹川便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觉得去看看花花草草比看那个什么台有趣多了。
三人一起走出营地,张太虚拉着尹川的手,高世屹在一旁说笑,朝着秦赵会盟台遗址走去。
暖春时节的天气,变化莫测,走出营地时,尚艳阳高照,可走不多时,风云突变,天空开始飘飞起濛濛细雨,雨水有些冰凉,落在脸上,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蝉,幸好高世屹早有准备,出门时带着两把竹伞。与张太虚分了,三人共用两伞,倒也没有影响游兴。濛濛细雨中,田园居漂浮一抹如丝如缕的轻雾,令天地变得模糊起来。
那路边的杨柳青青,在雨水中随风而动,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雨中踏青,倒别有滋味。”
高世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一种氛围,对张太虚说道。
此情此景,带着几分玄意,张太虚也轻轻点头。
“秦昭襄王时,秦国三次发兵攻赵,赵国失利而不屈服。秦为征服赵,又开始政治与外交上的斗争。后来,秦昭襄王派人告诉赵惠文王,为使两国和好,双方可在渑池会盟。陪同赵王前往的是赵国上大夫蔺相如。秦王与赵王会饮时,胁迫赵王鼓瑟,并令史官记入秦史,使赵王感到无比难堪。这时,蔺相如正气凛然地强请秦王击缶,亦令赵国史官记人赵史。秦国官员不服,胁令赵国割十五城给秦王祝寿,蔺相如也迫请秦国割都城咸阳给赵王祝寿。如此针锋相对,舌枪唇剑,直到宴会终了,秦王也未能捞到丝毫便宜,只得与赵王言归于好。为表示偃旗息鼓,停止战争,双方士兵捧土埋藏兵器以示友好,遂成会盟高台,蔺相如为国争利,真乃我辈楷模啊。”
高世屹无限感慨,似是对尹川语,又好像是自顾自说。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