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放下刀叉,走出两人进餐的暗室。刻意舒展胸膛,挺出肌肉,专等着韩岚蝉演奏结束之后上去搭讪。面前的少女犹如林中的精灵,神秘而轻盈,难以捉摸,即使是夏尔这样的老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夏尔后退一步,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实则在和骆狩交流:“计划有变,僚机僚机。你们中国有什么比较文雅的那种表示好感的古代人说的话?”
“呃......你是说古言吧?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骆狩一时间也没想起来合适的词,只好随口胡诌了两句,“诗经里面的,对付那种喜欢文艺的女生效果不错。”
夏尔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看,走了过去。其实仔细想想这种场面还是很美的。金发碧眼的白马王子踏着月光走向浅睡的精灵,脚步轻轻情深款款,心跳和少女的呼吸踏在一个拍子上,王子口占来自东方古老王国的诗篇,罗马帝国的荣光与汉帝国风雅交汇在他的身上,宽大的长袍下藏着鹰纹的利剑。
王子轻声对精灵说:“有匪君子,如同切磋,什么琢磨。瑟......什么,什么兮兮?”
这个王子的汉语老师很明显该被拉出去砍头。
韩岚蝉低声提醒他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是诗经中卫风的一篇,用在这里不是很合适。下次不妨用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其实这种东西我也不是很懂啦。”夏尔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盲区,死鸭子嘴硬可是搭讪的致命错误,坦然承认说不定还能给对方留下不错的印象,“在下夏尔·马德诺,为您效劳。”
少女颔首回礼:“韩岚蝉。”
另外一边,Boss忽然放下刀叉,说:“有杀意。”
“嗯?”这是苏默今晚听boss除了点菜之外说的第二句其他多余的话。
一楼大厅传来骚动,最开始是侍者温和的辩解声,紧接着就被客人的叫骂覆盖过去,很快客人就开始动手。领班紧张的从三楼小跑下来,路上还不忘了向各位客人因为环境被打扰而致歉。
是时候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了,夏尔对还坐在原位等上白汁脍牛肉的骆狩一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解决这场纠纷。
骆狩可怜巴巴的摇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想提醒夏尔穿这身根本施展不开,穿着腰封带着领结,发不上力。
夏尔干脆脱掉外套,只剩下一件宽松的素白衬衣,率先走了下去。骆狩因为之前说好了当夏尔僚机的缘故,所以只好脱下多余的配件,跟着夏尔下楼一窥动乱。
韩岚蝉略带惊恐的看着两个男人一番眼神交流只好,从情侣双人间里面走了出来。
餐厅对面的斜坡上几个杂毛在殴打侍者,侍者隐忍不敢还手,领班也只能在一边苦苦劝阻,杂毛打人用尽全力,隔着十几步都能听见闷响声。杂毛他们开的都是豪车,车里都坐着长腿美女,看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弟子。
夏尔决定迅速了结此事,和这群渣滓动手未免有失身份,他的对手最差也要像达维尔一样。他向那群杂毛遛鸟一样吹响了口哨,神态动作不无挑衅。其中一个杂毛直接向他冲了过来,他闪身避让,杂毛一时收不住摔倒在地。
“住手。”他的语气中带着不耐烦,生怕给韩岚蝉留下不好的印象。
几个杂毛哪见过这种气势,纷纷停手起身,挨打的侍者趁机退到领班身后。为首的杂毛一头红发,问夏尔:“你是哪来的,插手这里的事情?”
还是熟悉的开场白,这次却战意凛然:“在下夏尔·马德诺,为您效劳。”
“夏尔.....夏尔马德诺?”杂毛听过夏尔的大名,一时之间老实了许多,连态度的变得客气起来,“多有冒犯,千万不要在意啊。”
夏尔忽然拽出这么一句话:“前尘往事,莫再提及。骆狩你处理吧。”
抱着看戏心态的骆狩很快进入了黑道老大手下马仔的角色,提着调子问杂毛:“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闹事?”
“因为一幅画。”
“说清楚了。”
杂毛指了一下一楼正厅悬挂的人像油画,说:“关于那副画有一个传说,据说每天画上人像的头发每天都会变长一些。我们看着不爽,想让他们把那副画摘下了,结果他们不愿意,然后我们就......”
“这种奇怪的传言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吧。”骆狩笃信唯物主义,对这种传言不屑一顾。
“是真的,我都拍下来了。”杂毛说着掏出手机调出之前拍摄的照片,照片上女子的头发明显比现在短了许多,骆狩只是扫了一眼就能感到两者有明显的不同,简直毛骨悚然。
夏尔用眼神询问骆狩,骆狩点头,真是见了鬼,血裔界里面连人物画像都不正常。既然是事出有因,他也不好多难为杂毛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