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将死之人(2 / 2)

似乎惊动了白芨全身的经脉,他平日里的悉心调养全部化为灰烬,只是不住地咳嗽、咳嗽。每一口都带着浓稠的血浆,好像要把身体里的血液全部咳出来一般。

来不及惊讶,荀言吓得丢了长剑,一手将他拢在自己怀里,一手不住地给他捋背顺气。可是白芨还是止不住地咳着,嘴角的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流,流到自己的红衫上,消失不见。荀言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紧紧将他搂住,眼角还有一丝落不下来的泪珠。

缺了荀言一个战斗力,许云歌他们也渐渐败了下风,三人形成个半环,把荀言白芨死死包围在里面。可对方逼势太猛,他们不得不一步步往后退、后退,几乎退到了崖边。

再继续动手就是人命,双方一时又僵住了,没有景北柯的命令,他的府兵和荀府的人都不敢再出招。荀言这边情况也不算好,小竹儿和徐治只能堪堪地保住自己,荀言得照顾着白芨,只剩下许云歌一人吃力地对敌。

今天是败在这儿了,许云歌想。

“荀弟弟,还打吗?”景北柯朝荀言的方向望了望,可事实上,他被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衣袂。不过,他大概是能想象出那人的现状的,一身红衣,就像这尘土上污浊的血迹,美丽妖艳。

荀言没有抬头,更没有理他。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只是心里觉得对不起竹里馆、对不起徐治许云歌、对不起白芨。

“要不白大夫,您就跟我回去吧?老老实实地在狱里住上个十天半月,指不定我就去给你求个情了。”景北柯带着笑意道,他可是给足了狱卒银子,叫他们好生招待白豫礼呢。

荀言瞳孔猛得一缩,白芨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又窜进了他的脑子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加重了许多,直到白芨在咳嗽之余还疼得哼哼了,他才回过神来。

景北柯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见,反正自己已是个将死之人,就算不死在这里,也活不过明后年了。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赚了。果然景北柯太傻,只看得到眼前的,只会争一时之快。他挣开荀言揽着自己的胳膊,也不再去擦嘴角不断留下来的血液,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