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快哉,大师请用茶。语中喜悦之意,听得诸人尽皆展颜。
姬猛微笑之间心中却奇:师父智迈天人,不知为何对此人推崇备至。不由注目细细观瞧宝玑,只觉容颜奇特,注目又思唐突,游目下顾,却见宝玑双掌拢于腹间,掌指丰厚宽大,莹如珠玉。远较常人有异,心中越奇,不敢再看,垂目之间,却见老师一边说着话又将自身茶盏注满,一侧碧瞳儿早另放两只盏子在几上,双手自老人手中接过提壶,啾啾注满,复又将壶放回火炉,仍垂首侍立一侧静听。
游目之间却听那人接口说道:多谢多谢,说着话大手伸出,掌指微屈,拿住茶盏,沾唇又复放下,开口又道:贫僧自天珠峰上,机缘巧合,窥见无上之妙,故而游遍八荒,不想已入执念,神魂迷离之际,想起与尊驾十年之约,无奈回天乏力,悔之不及。
姬猛闻言凝神:天珠峰却是何处?却听师父说道:原来如此,大师想必于化神之际,又逢奇缘。
那人接道:的确如此,贫僧自负神通,修成金刚之躯,天下无处不可去得,故而周游无获之时,心中自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偏向虎山行,捡尽人间最险之地,去了一座岛屿。
老人捋须说道:去处可曾伏波淼淼。和尚闻言微一张目,面含微笑续道:正是正是,伏波之岛。
老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碗说道:颠倒乾坤,五行错乱之地,神魔不敢擅入,实是阎浮禁地。
和尚微微一笑:尊驾卓识渊深,确是至险禁地。端起茶盏,咕嘟喝了一口,放下盏子又说道:贫僧自得一线天机,游走四方,却不能再驻其间,自思不入险境,无以启动灵机,故而仗着神通,闯入禁域。
姬猛听他所言尽是奇幻,未所听闻,早入了神,不禁倾身侧目。
和尚住语微笑向姬猛望去,语中虽然奇幻莫测,面上却始终笑意盎然,见姬猛听得入神,移目对面老人,老人一笑点头,抬手提壶为宝玑身前茶盏续水。那人微微点头致意,敛容续道:果然此地险绝,颠倒错乱,比之镜天,犹有过之,和尚困身其间,悔之不及。老人闻言俄了一声,显见惊讶之意透出,顿了一下,将壶放回火炉,却不接话。那人接着又道:正是,比之镜天之幻,殊不逊色。和尚困身其中,历经无边之惑,三魂七魄行将消亡之时,忽然师尊神通入体,喝破迷藏,一点灵光显,无穷般若生,更得尊师密宝佛海相助,隐身其间,方才脱出伏波禁地,阿弥陀佛。
那人说完一段话,口宣佛号,合十垂目不语。诸人听得入神,心思随着和尚语调起伏,忽然不闻其语,不禁注目看去。却见和尚垂目沉思,如如不动。
姬猛移目去看老师,老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盏子捋须道:大师历经千万心魔洗练,灵台澄澈,悟得无上之智,可喜可贺。
对面宝玑闻言张目说道:惭愧,叫尊驾失望了,虽然脱出险境,却被伏波幻象污了灵台三寸,偶有发作之像,无颜再回尊师座下承教,飘荡多年,忽思故人约近,故此而来,尚望先生不吝大音之声,再助和尚脱离心魔苦海,阿弥陀佛。
前面说了许多奇幻经历,忽然转折,诸人闻言心中一沉,老人沉思半晌忽然一笑:大师好不谦虚,禅门有机锋之辩,大师之题,似在伏波之内?
和尚闻言一喜,哈哈一笑,拈起茶盏,一口而尽:妙哉,先生之智,殊胜非凡,诚如此题,望先生赐教。
老人哈哈一笑,捋须沉思半晌,沉声说道:不想佛门庄严相,怎出一颗菩提心。
和尚闻言一怔,笑意稍滞,面上红光一闪而逝,张目磴口之间,忽然抛去盏儿,扑翻身拜在几前:多谢先生,大音醍醐灌顶,和尚明白了,和尚明白了,伏地叩首不止,老人正待起身搀扶,却听得哈哈哈哈。。大笑之声自宝玑口内传出,其声震耳欲隆,更将矮几震得不住颤动,盏碗泥壶哗哗作响。姬猛直觉笑声入耳,眼前金星乱晃,心子巨颤,不及反应,一股腥甜张口喷出。当此愕然之变,碧瞳儿飘然前出,挡在姬猛之前,张口欲喝。老人震身而立,麻袍鼓胀,摆手止住说道:不知大师真机自现还是忽入云雾。。。话声未落,那人忽又桀桀怪笑道:天机老儿,大言不惭,什么庄严,什么菩提,胡说八道。语气怪异,颇含嘲讽,出自宝玑庄严之像,诡异非常。
老人闻言脸色立变,叫声不好,碧瞳儿,快带你师兄离开。。。。说话间,却见伏首宝玑和尚,忽然抬头,面上赤色遍布,目中绽出凶光,神态甚是狰狞道:离开,嘿嘿,那个能离开。说着话,缓缓站起身来,只听宝玑身上骨节隐响,黄袍如风而鼓,忽然一臂探出,向老人当胸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