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离的军队此刻就被困在阿姆的村子里。
残月西坠,村子里黑漆漆的,屈离召唤左右将佐,围在一张旧木桌子四围,面色凝重,桌上亮着一盏行军灯,幽暗的光芒一闪一闪,把四周人的脸庞照的忽暗忽明。
屈离凝重的表情,虎得周围的人不由心中一紧,有的便偏过头去,看一眼离着这里十余丈远守护的军卒。
屈离大军过了洛水顺道前驰,呼啦啦围住了村庄,阿姆和阿妈临走前传讯给左邻右舍,没有人相信一个疯妈妈一个小孩子的话,现在整个村庄陷入了屈离军队包围之中。村里面经常主事的村老老迈不堪,躺卧不起已经好几个月了,命在旦夕之间,经此震吓,一命呜呼,撒手而去,村老的儿子被拿到屈离面前,哆哆嗦嗦已经讲不清囫囵话了,屈离抬眼看着惊吓过度还在悲伤中的村老之子,轻声说道:你父年迈病危,惊吓而亡,非本将军之意,你不要害怕,一会我自着人料理你亡父的事情。村长之子弯腰拱手不迭,哽咽着连声说:老父病的很久了,这可与您老人家没有关系,我们自己料理得了的。屈离轻嗯了一声,负起双手,轻声对村老之子说道:我问你话,你来答我。村老之子被屈离浑身透出的从容沉稳气概感染,不由自主点了点头,拱手连声道:上官您老人家请吩咐,小老儿一定知道什么都会告诉您老人家的。
今天你们可曾见到一个遍身黑色装束蒙面的人经过这里?
村老之子微微颤着身子,弯腰拱手对着屈离颤声说:回上官您老人家的话,小老儿的父亲一病不起好几个月,小老儿全家都轮换着伺候在家里,今日实在没有出来过,没有见到上官你老人家讲的黑衣人啊。
你去通传全村知晓,如有见到者,告与详情,本军答谢你一村老少三月口粮可好。
村老之子闻言大喜,急急的道:这个青黄不接的年月,如有三月口粮,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上官您老人家不但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真是如同再造之恩,小老儿这就去传话,上官您老人家等我一等。马上来回您老人家的话。
好一会儿,村老的儿子转了回来,对着屈离弯腰拱手,颤颤巍巍的说道:举村都问遍了,除了不在家的,没有人见到过上官您老人家说的人啊。
嗯,屈离重重的从鼻孔里喷出了这个字,围着村老之子背着手转了两圈,低喝道:谁不在家?村老之子闻声如被雷击,噗通瘫坐在地,忙不迭的拱手求告:是阿姆一家不在,是。。。。谁是阿姆,家在哪里,一迭连声的催问,村老之子汗出如雨,瘫在地上抖成了一团,是阿姆,是疯妈妈,是,在村东头靠大柳树旁。。。。村老的儿子惊慌过度,竟然昏晕过去。
屈离示意兵士将村老的儿子抬过一边,当先向村东头疾行而去,日色偏西,远望一棵大柳树,垂下许多细枝,被斜阳余晖旸照着,显眼非常。一壁土泥矮墙顶着铺满黝黑枯草的屋顶,稳稳的坐落在村子的最东面。
将到近前,两扇木门开着,望见屋内光线昏暗,瞧不清物件。屈离手下随从疾步而入,不一会儿走了出来,对着屈离禀告所见情形,自然是人去屋空,一无所获。
屈离皱了下眉头,看来这个村子是没有什么可以寻到的线索了。
可为何这户人家大开其门,显然走的着急,,屈离不由站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这座矮屋沉思起来。
忽然远处传来兵士的呼喊声,报大将军,有警情上禀将军。
屈离顺着声音望去,一道烟尘隆隆向着这边奔来。
屈离看着站在战马一侧的军士,从他的面庞上看到了隐现的惊色,屈离心中不乐,呵斥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你是哪个哨长的手下?
军士闻言面现愧色:回将军话,小的是孙秀哨长手下兵士,奉将军令,负责军阵外围警戒哨探,发现异常,小的长官被困不能前来,小的自作主张,飞奔来报,惊扰将军,请将军重重责罚,小的下次绝不会如此莽撞失措了。
屈离闻言不由心中一喜,看着这个少年军士,暗赞了一下,面上却不带出来,沉声问道:什么异常,细述来听,念你年少,本将军不责罚你,再乱军威,小心你的脑袋。
军士稍定心神,拱手道:谢将军不责之恩,小的和孙哨长负责外围警戒,共分四队,每队百人,警戒四个方面,小的负责的方位在西面,巡至距河岸百米地方,遇到了问题,小的们再往前行,总是离河岸百余米,开始无人察觉,走了小一会,小的长官喊停,询问我等,才觉出来异常。军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屈离看他一眼,那军士稳了稳神,继续说:小的长官叫我们退后一丈,他自己从马上下来,执了一只矛,对着我们说,你们不要往前,看着我,如果发生了什么,一会告诉我知道,我们就听他的吩咐,全都驻马不前,只见我们的长官拿着矛迈步向前直直的走了过去,然后就一直在哪里走,也不回头,时间长了,我们都觉得有点异常了,就喊话说叫他回来,结果我们百余人的呼喊,也叫不回来长官,他就一直在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