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林霄都没有过照顾孩童的经验。

但他对此也并不懊恼——同样是帮衬孩童，有的人能帮得天怒人怨，孩童恨不得生啖其肉；也有人就能与孩童成为朋友，完全获得其信任。

归根到底，不过是手段问题罢了。

林霄暂时还没有想到取得孩童信任的方法，于是他选择回家想——

有个十二三岁的娃娃在附近撕心裂肺的哭着，实在很影响心情，连视而不见都做不到。

回到院子不过几分钟，林霄连茶水都没有烧热，便听到有人敲门：

“咚咚咚！林霄堂兄！”

传来的声音中正平和，一听就是个彬彬有礼的少年。

林霄打开院门，便见院落外四道身影。

后三人不过十四五岁样子，穿着粗布衣服，低头看着鞋尖，本分样子。

居前少年则是十七八岁样子，一身白色，布衣锦带，头发疏得一丝不苟，颇有点精英子弟的味道。

多么熟悉的一幕，林路与他的二三四虎。

林霄笑笑：“堂弟来此，蓬荜生辉，请吧。”

“便不用了，小弟我办完事就走。”林路礼貌躬身，随后严肃叫道，“二虎三虎！”

两个少年踏前半步，将身躯躬得更深了些。

对这两人还是有印象的——被林霄逗哭了的三虎，还有被林霄打断了手臂的二虎。

说起来倒是没想到二虎的伤势这么快就好了——伤筋动骨躺百日，这种常理放在道法显圣的玄灵界果然是行不通的。

看着两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如此恭敬，林霄有点不太适应：“有事？”

“我听二虎说，曾与堂兄有一拳之约，若受不得堂兄一拳，便到堂兄身边当差，如今伤势痊愈，自然是过来履行约定的。”

林霄迟疑了下，这事好像还是自己主动提出的，只是提出之后，这两天事情忙碌，加之二虎重伤不能出来，一来二去便忘了。

仔细想来，那时候好像就是想给二虎添点堵吧，而如今，林路亲自上门……

林霄冷笑一声，所谓战略上蔑视敌人，自从将林路教训一顿之后，林霄便再没有将林路当作同级别的敌人了。

而所谓的战术上重视敌人——便是现在，林路主动过来送东送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因为单纯地想要让自己生活得更好。

无论是想要缓和关系，抑或是另有所图，林霄都没兴趣接这个茬：“最近我手头有点紧，开不起工资，二虎，你自由了。”

“堂兄多虑了。”林路笑笑，“二虎乃是我父从襁褓时期便买下来，在二十五岁前，都是只管食宿，不记酬劳的。”

林霄回过神来，这里的确不是有“贩卖人口罪”的地球，有这样的交易属于正常范畴。

甚至可以说，这样二十五岁之后计算酬劳的条约都算优厚了——从襁褓时候，到十二岁之前，这样的孩子最多也就端茶送水，扫地叠被，实际上还是家族在供养他们的——

免费养育十二年，反哺免费工作十三年，这样的条约放在地球上就是万夫所指的重大剥削，放在玄灵界，却又比毫无人权，可以被肆意残杀的奴隶要好了太多。

“那三虎呢？”林霄知晓了林路的意思，问道，“三虎与我之间可没有什么约定。”

“我这不是看堂兄这院子恰好有两间仆从屋子，想物尽其用嘛。”林路笑笑，“其他人我也不怎么了解，看家护院有二虎，扫地叠被有三虎，如此，也就不需要等每日早中晚间，家族的送饭仆人来打扫了，多少也方便了些嘛。”

“嗯~~”林霄打趣地看着林路，“如此，你我两人上次文思草的争斗，便揭过去，堂弟觉得如何？”

林路面露笑容：“全凭堂兄安排。”

“嗯。”林霄点点头，见林路拱手告辞，又叫住他道：“这文思草揭过也就揭过了，不过之前你我之间不对付可有六年，中间大小龌龊十四件，那些事情，可不是每件送个下人能揭得过的哦~”

林路面色一僵：“堂兄……”

“怎么，堂弟不信？”林霄面露诧异之色，“要不我来帮堂弟回忆一番？”

“堂兄多虑了，多虑了。”林路讪讪笑着，“既如此，那日后还免不得要多叨扰堂兄了。”

“嗯~”林霄眯缝了一下眼睛，倒是没猜到林路如此能缩得住，“随你了，去吧。”

林路离去，留下二虎三虎两人，依旧保持着低头看靴姿态，也不知道他们累不累。

“先进来。”林霄说着，将两人引入了屋子。

进了房间，三虎自觉地跑去倒茶，这才与二虎一起并列在林霄面前。

林霄皱皱眉头，饭馆里面小二端茶送水也就算了，自己家里被人伺候到这种程度，着实让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