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薛蛟,从房州抓到的药薛蛟喝了将近半个月,薛蛟康复了,她又陪伴了几天才回山寨去。
纪兰英来过之后,赵妈妈知道了两个娃的真实身份,她又变得愁眉不展,还频频念叨起阿黄来,甚至有时神神叨叨,自说自话。赵妈妈到底还是对薛蛟说出了她的隐忧:“我就晓得这里是留不住你的。我是苦命人,老了没依靠,病了没人管,死了没人葬,还不晓得要可怜到什么田地。”
薛蛟安慰说:“‘人生三节草,不知哪节好’,既然受了大半辈子苦,总会有时来运转的那一天的。”
“时来运转,啥时候盼得到?”赵妈妈不禁想到神卜翁,对生活十分迷茫的她就把希望寄托在卜卦上,似乎从卦上可以看清余生的路。
赵妈妈说:“有个叫‘神卜翁’的,他不但卦打得灵,医术也高明。咱村闹瘟疫,他救活了不少人呢。”她问:“听说他就住在临疆县的什么山上,那里离房州远吗?”
“我舅爷的家离那儿近,神卜翁经常骑着白鹿到处闲游,我们经常碰得见。——想问卦是吧?那倒不是什么难事。”薛蛟说。
兄弟俩背盐到房州后,并没当真去送郎山找神卜翁。而是在街头算命的那儿,替赵氏抽了一个签,签上写一列字:好花枝头抱香死,不随北风另为家。
签上的指点让兄弟俩失望至极,悻悻地回到房州城,秘密地跟李重角说起这事儿。三个娃一合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签上做些改动,使它的意思正好反过来。
李重角灵机一动,改成:“岂见好花枝头抱香死?不随北风另为家才怪”。意思完全颠倒,而且不露痕迹。那么,为赵氏找一个新家,才是打离身拳的最好办法,毕竟吃了她的狗,要当真把自个儿当儿子赔上,还真是不划算,设法脱身那是迟早的事。
薛蛟薛葵自然想到了杨火夫,要在杨火夫与赵妈妈之间牵一根红线,兄弟俩察觉到杨与赵之间本来就有意思了,何不就势添上一把柴火,让它熊熊燃烧起来呢?主意已定,接下来就要寻找机会。
兄弟俩基本弄清了杨火夫的情况:他是个单身汉,原籍太原,一直在僻远的房州充军,戎马半生,已说不清哪里才是他的故乡,至今还没有一个家,更糟的是他终究会被军营无情地抛弃。与赵妈妈一样,他也是孤苦的人。
兄弟俩搬到了“马军”那边,自然由杨火夫管他们的伙食,杨火夫特意在他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张床,叫兄弟俩以后跟他住,免得与官兵混在一起被带坏了。他还给兄弟俩定了戒律:只准吃肉不准沾酒。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兄弟俩觉得杨火夫其实是个热心肠的人,也就不记恨到盐场那天没有等到他的救命饭。
兄弟俩将签分成两半,“岂见好花枝头抱香死”一句给赵氏,“不随北风另为家才怪”给杨火夫,说是神卜翁给赵杨二人赐的签。自那以后杨火夫开始频繁去赵氏那边,时常偷偷给她送去荤菜,还说:“有盐无油的生活会把你拖死的。”终于有一天杨火夫揣着半支签去赵氏那儿,将她那半支拼起来一念,都懂它的意思。老杨先“点题”了:“你好歹也要为后半辈子怎么过打算打算,还要一个人苦苦地守下去吗?”
赵氏早就对老杨有意思,只是她害怕失掉别人对他的同情,在这地方生活了七年多,也认识了不少左邻右舍。安分守己是做人的原则,她不想毁了这坚守多年的贞节。
不过,看了签,她所有的疑虑涣然冰释,因为在她心目中神卜翁就是个活神仙,他的指点就是神的旨意,她完全放心地遵从。因此她的思想枷锁悄然落地,她的欲念终于能在平和的心境下尽情地释放。
不仅如此,赵氏还抽空到离盐场三四里路的村里,把神卜翁的签给每一个与她熟的人看,她进而与杨火夫频繁接触,甚至这成了她最乐意做的事情。从此她的内心世界被一个男人匆匆闯入,而且很快代替了她死去的丈夫、阿黄,甚至刚认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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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