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猪晕头昏脑的躺着。
耳畔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声音,音域宽广,杂乱无章。
有金属与金属之间摩擦产生的尖锐的鸣叫声,又有瓷器猝不及防摔在石头上的呛啷声,更夹杂着一些似乎来自地狱深渊的吟叹声.......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总之,这些声音传到耳朵里,没有一声不是让人听来心跳加速,胆战心惊的。
任小猪想不清楚,自己明明是被一阵怪风卷到井里去的,怎么醒来的时候,会躺在一片沙滩上。
他撕下一片衣服,卷成两个手指头粗的小布卷,塞进耳朵里,这样勉强能屏蔽一些恐怖的声音,能让他集中精神去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从沙滩上站起身。
他照例拍了拍手,掸了掸衣角,却有些异讶的发现,自己从井里掉了进去,身上竟然照旧是干干爽爽的,就好象闲庭漫步般的从怨念城来到了这片沙滩。
而这一切,他之前撕衣服塞耳朵的时候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打量着眼前的沙滩。
沙滩非常纯洁,空无一物,仅仅只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滩。
沙滩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夹在两座茂密的森林之间。
沙滩的尽头没有想象中那样,没有辽阔的大江大河,更没有什么一望无垠蔚蓝的大海,只有无穷无尽的林海。
森林繁茂无比,无数的大树层层叠叠,遮天蔽日。
那些恐怖的声音正是从森林里传了出来。
任小猪徘徊在这片面积不是很大的沙滩上。
他打心眼里不愿去走进那座无边无际的森林,光是听听里面传出的声音就已经足够骇人的了,他实在没有什么信心和勇气去踏足那里。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在沙滩上能找到一条比较光明的出路。
然而,事情往往都是那样的事与愿违。
任小猪不愿意去森林里直面那些恐怖的声音,那些声音却自己跑出来找任小猪了。
一块硕大的石碑正摇摇晃晃的从森林里滑了出来。
一边滑行一边发出那些奇奇怪怪恐怖的声音。
就像一个小瘪三喝高了老酒,在午夜的街头,一边一步三摇的晃着,一边吹着一些听起来很刺耳的口哨。
然而,小瘪三的行径可以让人理解,这块石碑的动作却是令任小猪惊惧万分。
没有脚的石碑能走路?
没有嘴的石碑能发出声音?
当然,任小猪的疑惑并没有能够阻止石碑移动的步伐。
它晃动着巨大的身子,坚定的向任小猪的身边摇了过来。
逃是逃不了的。
任小猪早已观察过这里的地形。
要逃只能逃进森林里去,可现在森林里随随便便出来一块石碑,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更让人惊悚的事物。
那么,剩下的办法只有坚强的面对了。
任小猪站稳脚跟,内劲暗蓄。
心想,如果石碑一路行来,到他身边,也不知道停息,那自己只好用赤龙排山掌去招呼它了。
无论胜负如何,试总是要试一试的。
因为,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
好在,石碑在走到离任小猪尚有十步远的地方便吱吱嘎嘎的停了下来。
紧接着,那恐怖的声音就像一支交响乐团,接到了乐队指挥暂停的命令,齐唰唰的保持了静默。
实际上,当一块巨大的石碑,一路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在你面前自动滑行的时候,确实能让人产生恐惧。
然而,到了最后,它走到你的跟前,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这样产生的恐怖效果并不会前者差,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好,十步开外,这是任小猪认可的安全距离。
不知是巧合,还是石碑具有窥探人心的特异功能,它恰恰就停在了那里。
既然如此,任小猪也就好逸待劳,细细的打量起了这块能自动行走的变态石碑。
石碑巨高,高到任小猪站在它的跟前,可能仅仅只有它的三分之一高。
石碑巨宽,宽到就像一座庞大的房子。
实际上,严格来说,任小猪面前的这个东西,说他是块石碑,倒不如说他是座巨大的石头房子更为妥贴,只是没有门和窗而已。
石碑周身裹满了墨绿色的青苔,一层叠着一层,完全盖住了石碑,所以,想要弄清楚它是一种什么石质,唯一的办法,就是上前刮掉这些青苔。
看着这块石碑,任小猪觉得许多人生的常识受到了挑战。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