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伯,楚金爱跟李骄玩儿,那就随他吧。您就回去午睡吧。”
楚金母亲出来圆场,郑重对姜老蹍说。
姜老蹍深深看了一眼楚金,没接楚金母亲的话,问道:“姜爷爷告诉你的你记着了麽?”
楚金忙慌不迭的点头,嘴上并回答:“记住了!记住了!”
“嗯嗯,那就好。回了!”姜老蹍又看了一眼楚金,背上双手转身,身后跟着姜宝根离去了。
楚金母亲必须送别,送到院子门口,姜老蹍也没回头。楚金母亲高喊:“姜伯伯,有空来串门啊。”
“回吧!”姜老蹍头也不回,摆摆手。倒是姜宝根回头站住,对楚金母亲点点头:“回去吧四嫂。我们走啦。有啥活喊我一声。”
楚金母亲点点头。回屋见李三媳妇还没走,反倒帮着收拾碗筷。急忙过去抢过来。嘴上说:
“三嫂,进门是客,怎么能让你下手干活呢?”
李三媳妇笑道:“怎么都是亲家啦,干点活咋滴啦。没毛病。”说这话,拎起暖水瓶,倒进盆子。
楚金母亲哗啦哗啦的搓洗筷子。水盆里水汽升腾,打湿了楚金母亲的鬓角额头,柔软的头发丝丝绺绺。她脸上粉嫩而又湿润。
看似忙乎累的,实际上,心潮澎湃,心里有事。
楚金琢磨着李三媳妇的话,有些词,他没弄懂,诸如‘罪恶风暴’‘市长’什么的。倒是对西北大沙漠表现出了热切。
恍惚间,有一副久远的画面,大漠沙如雪,长河落日圆。很壮美,很瑰丽!可是再深入回忆,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犹如被一朵无比漆黑而又充斥苍穹的乌云,挡住了似得。
李三媳妇,又挑起话头,游说楚金母亲给松江市刘市长写信。楚金母亲再次回绝。
“我娘临终前说的话,我得听!这信不能写。”
李三媳妇也是急了,恨恨地说:“金老二呀。金老二!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楚金的母亲叫金婵,李三媳妇竟直呼其小名,可以看出她的内心,是多么的急迫。
“你还以为楚大湖能罩着楚大海不是?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家李三这是听赵一芳点拨,才让我过来跟你说的。”
“啥?他大舅?”楚金母亲这才有点急了。手里的碗,噗噗,落进了水盆。
赵一芳是楚大江的大舅哥,从孩子的角度来称呼,都是;他大舅。
李三媳妇一撇嘴,然后诡秘的压低声音:
“金婵啊,你太年轻啦。也就我点拨你,你想啊,楚大江占了你家房子,楚大湖白忙乎一通。听说孔凡仁昨天把他都给骂了。如今正‘罪恶风暴’,要是楚大湖抓住自己楚大海把柄。上报一个‘大义灭亲,法办亲弟弟’典型……。”
“啊……?”楚金母亲这才慌神了。有些不知所措。碗筷也不洗了,甩手推开,顺手拽过凳子坐下,大口喘气。
“三伯倒是一个官迷。可是老四是他亲兄弟啊。不能吧!”
李三媳妇趁热打铁:“亲兄弟算个屁?你家老爷子不是还没烧三七呢?尸骨未寒就被老大抢去了房子。听说也就咱们镇里还好,大城市,甚至县里亲情都不算啥了!时代变了!”
“时代变了?”
楚金母亲,眉头深锁。若有所思。时代的改变,她未曾觉察。她的婆婆依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与邻居街坊家的媳妇处境,并无不同。可是,老大夺家产这事,让她感觉到,楚家的家风……变了!
温、良、恭、俭、让、贤良淑德,……没了!
李三媳妇语重心长:“别傻啦金婵,你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人情也有保质期,赶紧写封信给刘市长。我让李三求求赵一芳镇长,一起拿去松江市,跟刘市长讲明情况。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说”
楚金陡然眸子亮了。
原来是这样!赵一芳的套路很深啊。
“不能麻烦组织!我娘说了!刘叔叔会为难的。”楚金母亲还是祭出这句话。
李三媳妇板起脸,一声冷笑:“你娘出殡的时候,刘市长可是来过的。一道来的,还有那么多大官。不是说,有困难就让你务必通知他们么?人情不使,过期作废!保质期并不长!”
“你怎么知道?那时候你没资格去墓地呀!”楚金母亲升起警觉。
李三媳妇不耐烦了,厉声道:“金老二呀,你可真墨迹!实话告诉你,这就是赵一芳镇长跟李三说的,你要把信写了,他就给我家李三一个正式编制。你要不写信,我家李三工作也没了。你看着办吧!”
“这信我不能写!”楚金母亲冷冷道,站起来又去洗碗。这就是下了逐客令。
李三媳妇急了,一把拽回楚金母亲,摁在炕上,她站着,居高临下,苦苦哀求起来:
“估计今晚四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