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起来,“官人,我不曾有半点错处,如何把我休了。”
林冲叹道:“娘子,我是好意,莫要因为我害了你下半辈子。”
张氏却不言语,夺过休书,撕了个粉碎。
林冲只是哀声叹道:“娘子这时何苦。”说罢也是泪流不止。
张教头道:“你去了沧州,只顾好生保重,家中老小自有我来照看,等你回来完聚。你便放心去,不要挂念,记得时时寄书信回来就好。”
王进也道:“哥哥再莫提休书的事情,你与嫂嫂终有团聚之日的。”
鲁智深道:“二弟休要怕这些,大不了我们路上将你救了,在将弟妹接过来与你厮守。”
林冲回头看了看正在喝酒吃肉的董超两个,连忙说道:“哥哥不可,林冲已是罪人,莫再害得娘子跟着我受连累。”
王进道:“哥哥,你怎还如此想着。那高衙内直想把你害死,嫂嫂哪还有好日子过。要不听大哥一句劝,我们半路走了,接了嫂嫂后寻处僻静地方,过安稳日子得了。”
林冲摇头道:“几位兄弟好意,林冲感激不尽。但此事万万不可,此去沧州,我好生熬几年,或许还有再回东京的时候,若是半路逃走,以后便真的是无路可退,只能上山落草了。”
王进道:“既然哥哥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多说。我们兄弟几个之前也商议定了,大哥跟小弟留在东京城里,可以帮忙照应下嫂嫂,万一那高衙内再来骚扰,也好挡一下。我则会一路跟着哥哥去沧州,那高俅本想判哥哥死罪,现在只怕是还在想着法子要谋害你性命。”
林冲道:“一路上都有公人守着,该是无事。”
王进撇了一眼董超两个,“只怕他们两个也是高俅安排的,说不得路上寻个机会就要害了哥哥。哥哥也休要再拒绝,腿是长在我身上,我自会跟着你们,暗中护持你。”
林冲不语,也是有些担心高俅再来害他。
王进又低声劝道:“哥哥知道我在暗中跟着你们就好,但也要多留心些那两人。”
几人又说了一阵后,董超两个便过来催促林冲上路。
王进几个将林冲送至大路,只听得张氏一直同林冲说:“官人早日回来,我必等你。”
几人依依不舍地分别,史进和鲁智深跟着张教头一起,去帮张氏搬家到张教头住处,此时林冲家中没了男子,怕那高衙内再来骚扰。
王进则是背了行李,提了跟棒子,悄悄缀在林冲他们后面。
林冲刚刚挨了二十脊杖,虽说行刑的差人得了吩咐,只是做做样子,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所以皮肉伤还是被打了出来。
此时已是四月底,天气已有些炎热,又加上肩上扛了面枷,林冲走在路上也着实辛苦,只是一步一步苦挨。
董超薛霸两个实是高俅安排的人,临出发前,高俅手下虞候陆谦还特意交待了他们两个,让他们在路上寻个地方将林冲结果了,之后割了脸上金印回来做个证物,到时候自有黄金送上。此时走在路上,摸着腰间陆谦给的做定钱的十两金子,董超两个都是急不可耐,直催促林冲快走,却原来他们知道前路有个做这等杀人买卖的好地方,唤作野猪林,他们只想早些赶到那,好把事情办了回去领赏钱。
这野猪林,乃是东京去沧州路上的第一个险要去处。若是谁有些冤仇要报的,使些钱与押送公人,将犯人带到这里,便是生死都在他们手中掌握了。这些年下来,林子里不知道了结了多少好汉。
一路上被催得紧,林冲走下来也是又困又累。进了野猪林,头顶太阳都被树荫遮了,董超两个装模作样道:“这日头晒得很,且在这林中歇一歇。”
林冲是困累交加,闻言便道:“如此甚好,我正走得脚软。”
董超两个这时却是热心了起来,扶着林冲让他靠着棵大松树伸腿坐下。林冲刚刚坐下,他们两个却是突然发作,从身后掏出绳子便将林冲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树上。
林冲这时候想起王进的叮嘱,已反应不及,只能任他们绑了,但他心底却不惊慌,因为知道王进就在身后跟着,必能护他。见董超薛霸都是两眼放光的样子看着自己,林冲问道:“谁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要这般对付林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