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京都城的护城,夜幕像是披上的黑衣,铺散在青石上,如寂如漠。
此刻夜深阑珊,护城墙中的楼阁却显得极不平静。从外看去,它就如平常那样普通,但幽静的深处却散发出一股压抑沉重的气息。
一个个身穿灰甲的守城兵眼露恐慌地跪身低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在他们面前坐着的人。
只见那人衣着青纱华服,衬着点点暗黑花色,他面容英气十足,当值少年,举止却分明透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他拿起一杯茶遇口轻轻一抿,剑眉稍显一动,半晌后合盖放在桌上。
离那人不到半尺的守城领事顿时满面又冒冷汗,身子屈得更低了。他已深知今夜自己怕是难逃一判了,不然面前的这位大人不会尊身亲临。
“蓝字正,你来这边多久了?”那人突然开口,语气有着与面貌不仿的郑重。
“回大人,小人差不多十年了。”领事显得颤颤巍巍,拱着直发抖的手。
“哦?都十年了,那也不久了。”
领事手脚顿是一瘫,面色尽显老态,大人这句话一说等于判了他的死刑。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在这个众世,十年的光景不算什么,人道茫茫,弹指一挥间,不过一瞬。
“大人!”领事净是哽咽。他身后的士兵也皆是恐慌,身体瑟瑟发抖。
那人没有再去看,久久不语。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快哉快哉!”一道老道十足的声音突然在楼阁响起。
在楼阁的一处横梁上,一位头发蓬松,身穿邋遢的灰色道衣的老头儿倒挂着,手里还提着酒葫芦,睡眼惺忪,口中似是在说梦话。
“您来的真够时候,老叔伯。”那人抬眸一看,原本肃然的面容竟难得的一笑。
跪着的士兵有些傻眼了,都在心里诧异那老头是什么来头。
“啊……”老头惊呼了一声,着起酒葫芦猛喝一口,“爽哉!我自乐逍遥!”
那人面露无奈,缓缓说道:“您可找到路径?”
老头往嘴里倒酒,却只滴下几滴,面色顿时苦恼起来:“酒没了,真是痛哉气哉!”
随后老头一个翻身,身形悄然落地,他显得醉醺醺的,几次晃步险些就要倒下。他晃悠悠地来到领事面前,醉眼直直地看着领事,一只手搭在领事的肩上。
“你昨日是在那儿与那……”老头挠了挠头发,似是想不出好词,“见面的。”
守卫领事这才看清老头的面容,他并不很老,相反有种童颜鹤发的感觉,领事刹时感到深深的敬畏。
“回……是在离外城不远的近巷,大致……在三点方向。”领事人颤颤地回道。
老头醉身一屈,将酒葫芦放在腰侧,摸了摸胡渣,醉里醉气地说道:“那一切都对了,是花是雾亦是镜。”
“嗯……您是说有幻境作祟。”老头身旁的似是少年的那人说了一句。
“好小子,不错不错,我说的这么玄奥,你都能猜到,不错,有我的真传。”老头将左手搭在那人衣肩,大笑着指了指他。
那人一阵无奈,眼神看向领事一边,轻抬右手。
黑暗中忽的出现几道身影,一个个恭恭敬敬地跪在那人面前。
“将他们带下去。”
“遵命!”几道身影称道,随之将领事等士兵束缚带下。
那些灰甲士兵皆是面如死灰,他们知道等他们的将是暗无天日的“地狱”。
等人都散去,那人对老头说道:“老叔伯,那我们现在便去那里。”
老头通的打了一下那人的头,有些气愤:“我有那么老吗?一口一个老叔伯。”
“额……”那人也真是无奈极了。
“要不是蓉儿求我来,我才不沾这趟浑水呢。”老头甩了甩道袖。
那人摇了摇笑着,似是想到什么,说道:“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什么,蓉儿已经准备行动了。”
“什么?!”老头甚是吃惊,挠了挠头,“这丫头真是不听话。她现在在哪?”
那人抬手按了按耳上的接收器,说道:“5号!5号!”
不久,似是接收器有了声音,那人将它取下,递给老头。
老头忙是取过,准备去听,可刚到耳旁,便听到一阵骂声:
“死老头!我让你来不是喝闷酒的,赶快给我行动!”
老头使劲挠了挠头,显得头痛:“我的老祖宗,你这么冒然行动可不好啊!”
“谁是你老祖宗?!快点找到进口,过时不侯!”从接收器又传来声音。
老头正准备回应,接收器那头已断线了,只听见咚咚的声音。
至此,老头只能把气撒在面前的人身上,他抬目瞪了那人一眼,那人也只是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