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着、笑着。
欢乐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
在一处古怪的空间内,隐巫尊也在看着面前的三口鸣啸的铜鼎。
这空间黑漆漆的,看起来就是一处宇宙一般,星光熠熠星云朵朵。
隐巫全身笼罩着黑袍,盘坐在一团不断收缩又绽放的星云上,双目中也带着星云巫火。
“不好——”
隐巫尊轻轻张口,似叹息。
“恩——”
“极好——”
隐巫又如是道。
......
南巢
这片连绵数百里的山脉终年都有黑云笼罩。
常年不见阳光的地貌变得荒芜,地上的植被早就枯死腐烂,黑云加上一年里百分之九十没日没夜的大雨,让这山破破烂烂稀稀拉拉。
今日依然大雨倾盆。
雨声哗啦啦,雷声轰隆隆。
声音回荡在这片山脉中,好似一曲丧歌、恰如一首悲曲。
一个银白色的炸雷猛地荡开,照的百十里地一片亮银,也照出了山脉中的一座四四方方的红白相间的石头房子。
这房子除了颜色与表面镌刻的浮雕茅山巫殿不一样,其他不管从样式还是外形都与茅山巫殿相同。
所以,这是一座巫殿。
这巫殿半红半白,表面浮雕了一位下半身蛇盘绕巫殿四周、上半身躺在巫殿顶上的半人半蛇的大汉模样。
这大汉一手爪扣着一轮红日,一手指尖悬着一轮白月。
他的眼中充满威严。
殿中的一名大巫眼中更威严。
这名身穿红白相间的巫袍,胸口绣着九颗长大嘴,嘴中含着一红一白两颗圆球的青铜色熊罴头颅的大巫,也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三口鸣啸不停的青铜大鼎。
这巫看起来极为苍老,又极为强壮。
说他苍老,是因为从面相上来看,这巫瘦的就是皮包骨头的耄耋老者,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不说,头上皱巴巴一个光头,竟是没有一根头发,他双眉极长,长的拖到了背后,他露出一双枯木一般长满皱纹的手,手指甲弯曲起来近尺许长。
说他强壮,是因为这么一个干枯的身躯盘坐在地上,给人的气势却比一座大山更加沉重,比一旺海洋更加广阔。
尤其是他的双眼,从那双眼睛里可以看得到日月交替、岁月更迭。
可以看得到一日蜉蝣、可以看得到龟寿千年、可以看得到沧海变桑田。
而且这位大巫周身三尺内的空间,隐隐可以看到一团团凝滞的流水一般的东西在晃荡不休。
雷雨声在殿外轰鸣,殿内的无数大腿粗细的牛油大烛将这间长宽十里的巫殿大厅给照的明晃晃的,一只小飞蛾在牛油大烛间绕来绕去。
“镇国鼎鸣啸?”那大巫张口,声音却极为虚幻,似乎是从远古传来的呐喊,又好似未来回涌的询问。
“多少年了,镇国鼎居然又开始鸣啸了。有趣。”
“是什么让你这么激动呢?鼎啊。”
巫伸出手,尺长的指甲轻轻抵住了三口大鼎中的一口。
那巫眼中巫火一晃,于是他看到了茅山,看到了茅山的年祀,看到了茅山年祀刚开始的时候的样子。
可是现在已经是午时一刻了。
但是那巫眼中看到的分明是还没到巳时的时候。
他的双眼里看到的景象居然逆转了时间,从过去开始探寻未来!
他看到了巫尊挥刀血祭镇国鼎,然后他看到了鼎裂。
当他看到那光芒从碎裂的鼎身照耀出来的时候,那位本来持刀而立的幽巫尊符咒突然转身,一面黑漆漆雕刻鬼神的宝镜出现在符咒手中。
巳时三刻的幽巫尊符咒,做出了和最开始完全不一样的动作,那时候的幽巫本来是在鼎裂之后就跪在地上了的。
但是这巫眼中的幽巫尊手持宝镜,宝镜射出一道蒙蒙镜光。
这光芒里带着幽巫尊的巫力,巫力一冲,直接打断了这巫双眼的窥视。
“祭,你越矩了。”
幽巫的声音在这巫的脑中响起。
名为祭的大巫收回手,张开手掌一巴掌按在自己的光头上。
“有趣。”
“原来鼎啸跟茅山有关。是什么让你这么紧张呢?符咒。”
“似乎,你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能够引起鼎啸的东西——或者说是人。不,或者不是人。”
“大巫?”
“不,王嗣!”
祭眼中巫火一蹿,他的双眼再次出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