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均来自云轩楼，是王义特别交代老鸨寻来的上等歌妓，据老鸨所说她们几人是四年前从洪州逃难过来的难民，云轩楼的老板见几人可怜便收留了她们。于是几人一直在云轩楼逗留至今。

老鸨这些话余里自然是不信的，四年前若是真有战乱天灾发生，那么难民肯定不止区区这几人，为何云轩楼的老板偏偏从无数难民中看中了她们姐妹几人？哼哼，说白了还不是看中她们的商业价值？毕竟这年头甘心在青楼做歌妓的妙龄女子可不多。

逼良为娼这事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想来在如此社会体制之下，此种情况定然是避免不了。

余里是有家回不去，她们是有家不能回。

同是天涯沦落人，余里自然不会把她们当做那些自甘堕落的女子一般看待。

“这是曲谱，想来姐姐色艺双绝大抵看上一眼就会弹了。”余里嘿嘿一乐，自怀中掏出曲谱递给女子。

女子风情万种的瞄了一眼余里，边看曲谱边道，“余公子，叫我灵雪便好，总是姐姐的叫着都把我叫老了。”

“嘿嘿，好吧，灵雪便灵雪，那灵雪你快看看这曲子罢！”

“《眉间雪》？”灵雪瞄了瞄曲谱上最为显眼的三个字。

“恩，便是《眉间雪》了。”余里点了点头。

灵雪铺开曲谱细细看起，不时便面露欣喜，又转身将曲谱递给身边的姐妹，笑道“来，你们也看看这首《眉间雪》，这曲子可是妙的紧呢！”

“是吗灵雪姐姐，给我看看！”几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听灵雪说罢，冲到身前一把将曲谱抢了去，其余几名女子也叽叽喳喳的围在她身边仔细的打量起谱子来。

“珞珞，你小心着点，莫把余公子的曲谱弄坏了，那可是手抄本呢！”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话可真多！”

“你这孩子！”

灵雪无奈的唉了一声，转身对余里歉道，“余公子莫怪，我这妹妹从小便刁蛮惯了...”

余里笑着摆摆手，示意灵雪不必在意。

“来来，把琴拿来咱们弹着试试！”

过了少许，珞珞将曲谱大致看了一遍后便叫嚷着要弹着试试。

其余几名女子像是习惯了珞珞的一惊一乍，无奈的笑了笑便取下身上乐器。

其实对于这首《眉间雪》她们几人也甚是好奇。

临时搭建的舞台四尺见方，大约能容纳二三十人同时站在上面，几人各式各样的乐器摆在上面也不过占了舞台一半的空间，余里大致的估量了一下，舞台空余的部分足够唐宁跳舞了。

余里见几名女子准备完毕，便用胳膊碰了碰唐宁，唐宁知晓他的意思，横了他一眼后，也去到了台上。

不时，阵阵悠扬的乐声响起，王义看了看半眯着眼睛的余里，迈步凑到了他的身边，盯着台上道道妙曼的身姿，摇头晃脑的欣赏起几名女子的演奏来。

琴瑟共鸣，洋洋盈耳。

《眉间雪》的旋律响起，灵雪几人各执乐器，配合十分默契。

唐宁在舞台上来回踱步，细细品听着灵雪几人的演奏，听到有不足的地方便会耐心的指点一番，几人虽然默不作声但从她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唐宁的指点几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灵雪众人虽然不同于陆锦儿那般耀眼，但也是云轩楼的招牌。老鸨为了培养她们可是下过大力气，几人的琴艺不说登峰造极，那也算的上是小有所成，唐宁一直并没有展示过自己的技艺，几人有些不服气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在唐宁完美的处理了几个小细节后，灵雪姐妹便渐渐对其心悦诚服，看似不经意的小地方经过唐宁的指点后效果竟然完全不同，几人心中惊叹唐宁的琴艺，手上配合也愈加娴熟起来。

余里不知道唐宁的琴艺到底有多高，但看着灵雪姐妹态度的转变，心底大致有了一个判断。

大师级！绝对是大师级！

余里嘿嘿直笑，同时伸手拽了拽王义的衣服，小声问道，“王大哥，这曲子如何？”

“好听，真好听！”

“比平常在寻欢坊听到的曲子强的多了！而且灵雪姐妹也不是那寻欢坊的窑姐能比的！”

余里面无表情的呵呵一声，白了已然听的出神的王义一眼。

这事怎么就想起来问他呢，这厮心里就知道寻欢坊能懂个屁啊！

舞台上的演奏已经成型，唐宁又在几人身旁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可再挑剔的，便对着灵雪点了点头，走下台来。

“余...哥，一会我要与凌雪姐妹几人排舞，你和王大哥出去转转吧！”

“为何？”

余里刚要说话便被王义抢了话去，此时他看的正爽，见余家小妹竟然赶起人来，赶忙问道，“余小妹，我们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