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走了,带着十五万远走高飞,快活得像一只离了笼子的金丝雀。
剩下了依旧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钱德本独守安乐窝。
苏三和董武在车上稍作休息了片刻,等到了中午十一点,俩人敲开了钱德本公寓的大门。
冤家路窄。
钱德本怀揣着荡漾的春心打开大门,却迎来了左右站立的苏三和董武。
本来就因为气虚而发白的脸色愈加苍白,想要趁俩人没反应过来,伸手关上门,慢了一步,门把手被董武那树腕般粗的手臂按住,一动不动。
苏三嘴角勾起一丝微妙地弧度,拍了下钱德本不怎么宽厚的肩膀,招摇而入。
同行的董武默契十足,顺手关上了门,没有理会这位落单的玉石店老板念叨个不停的,诸如“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了”之类的废话。
门关上的那一刻,像只鹦鹉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钱德本终于闭上了嘴。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大抵是呆呆站立着的这位秃了顶的中年男人内心的真实写照。
“这样有什么意义!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事要讲究你情我愿,我看你们能整出什么花样。”钱德本坐在沙发上,振振有词地说道。
“您放心,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别想歪了,”苏三摆摆手笑道:“借个厨房用用。”说完,走进了客厅后侧的厨房。
“神经病!再不走,我报警了!”钱德本气愤地拍下茶几,向苏三和董武下着逐客令。
苏三没有理会钱德本,收拾着厨房的灶台,把林夕走的时候扔在他们车上的一塑料袋菜倒了出来,边挑拣着,边说道:“呦,看来林夕是打算中午给你做顿大餐呀,对虾、鲍鱼、小公鸡……啧啧,吃的挺好,钱老板,我和董武这两天可不太好过,整天与各类包装的泡面为伍。”
“哼,耍些小手段就有用了吗?退会的事,我心意已决,你们回去给藏红花捎口信,别来纠缠我了。”钱德本执拗道。
“不行,这些食材太复杂,处理不来,我看还是做份面条,”苏三摆弄着灶台上的一大堆东西,像个老小孩般自言自语道,直到心满意足地把食材挑出来,开始烧水洗菜。
“对了,钱老板,忘记跟您说件很重要的事情了,”苏三把燃气灶打开,用抹布擦着手,平淡道:“林夕走了。”
“你说什么?”钱德本用着颤抖的声音,反问道。
苏三给董武使了眼神,董武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干净利落地点开播放键,扔到了沙发上。
滋滋作响的录音笔播放起了林夕之前在车上说的话,借由着电子波频完整展现了那个带着十五万远走高飞的女人的喜怒哀乐之情。
起初钱德本手上握着录音笔,眼神中充满了质疑,随着录音笔上的读秒时间推移,这个痴情的中年富商逐渐被事实打败,情绪由质疑愤怒转向了哀伤。
隔着厨房的玻璃门,苏三能够感受到钱德本内心情绪的缓缓转变,直到钱德本有些疲惫地瘫倒在了沙发靠背上,苏三知道这个对忘年恋满怀期待的中年男人深深地陷入了绝望,心中的最后一丝防线也崩溃了。
燃气灶上的锅冒着白气,水开了,苏三扔了一把三人分量的面下去,盖上了锅盖。
倒水、捞面、炒料、关火,苏三操作的得心应手,一刻钟之后,三碗热腾腾的葱油面被端上客厅的茶几。
好几天没吃过一顿正常伙食的董武端起面来就是一顿风卷残云,苏三也没打算摆什么谱,自顾自地吃着面。
独留下有些孤家寡人般凄凉的钱德本,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缓缓回味着过往云烟,体会着哀莫过于心死的悲伤。
“钱老板,可别饿着自己了,人与人之间,总有个聚散离合嘛。”苏三世故地说道。
钱德本摘下了金框老花镜,揉了揉眼睛,沙哑道:“其实我知道……那姑娘和我不大可能,一开始我觉得她是看上了我的钱,可我就租了这么一个小房子,她也愿意和我过,没说什么。”
苏三心中嘀咕道,是没看上你的钱,背后有着金珏的管仲帮你付着服务费呢。
“渐渐地,我越来越愿意在心底里相信,夕儿是那么的质朴和简单,”钱德本自言自语道:“再加上家里那个黄脸婆整天作怪,总是对我要求这要求那的,更让我觉得和夕儿的这段感情的可贵,一点也没怀疑过,夕儿的背后竟然是一个一环扣一环的利益链。”
“我也是老糊涂了,转来转去,被这么一个小女孩牵着鼻子走。”钱德本感叹道。
“钱老板,林夕呢,她也没错,归根到底,背后作妖的还是金珏。”苏三提醒道:“花姐这么多年来,待您可不薄,一手把您扶持到了南陵小玉石商的一把手位置,希望您别忘旧情。”
“林夕这事,花姐特意叮嘱我,低调处理,不破坏您家庭的和睦,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