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木流若无其事,全然不顾周围惊诧的目光,独上二楼。
二楼是特意腾给远来的客人,人不多。
不过在他上楼的时候,还是有一位大衍学院的学生认出了那本书。
这个小师弟震惊失色,忙低头与身旁的同学耳语,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然后匆匆离开了食堂。
木流在二楼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落座,随手把厚实的通灵秘典扔在了桌上。
六年陪伴,通灵秘典沾了尘泥和血迹,看起来旧了一些。
但保存得还算完好,封皮上的图纹仍在不停变幻着,散发出朦胧的光。
一位年轻的侍者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他从小就来到学宫,在这里长大,对外面的世界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印象,实在是被木流这身扮相吓着了。
木流把小毛球放在桌上,伸出双手撩开遮住眼睛的乱发,皱着眉头,抬头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学院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南方人?”
侍者兀自以为木流是跟皇家学院或是天谕学院一起来的南方人,被木流这一问,不由得一愣,茫然望着木流,不知如何作答。
木流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释然,随口开了一个玩笑,道:“这个时候来学宫,是打算留下来过年吗?”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隔壁坐着的是皇家学院的学生,觉得木流是在讽刺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有几个气不过的烈性少年忍不住拍案而起。
恰在这时,从三楼走下一个清瘦少年,向木流走来。
身量不高,但体型匀称。
身材比例恰到好处,美出别样的风骨。
他的五指比一般的法师要修长。
面色平静,眼神是清冷的。
谈不上冷寞,但也不是一个热情的人。
可以相处,却捕捉不到他的心思,从而产生距离,感觉很遥远。
他便是秦风。
身影清澈。
人如其名,像风一样。
南方学生久闻大名,也认出他来。
那几个想要过来跟木流讲道理的少年因为他的出现,没有妄动。
“好久不见。”
很少说话的秦风居然主动开口,而且打破常规,脸上泛起笑容。
笑容很浅,但情谊很深。
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
对他仰慕已久的师妹若是见了这一幕,大概会为之痴醉。
木流再次用双手拨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秦风,咧嘴一笑,道:“没想到我出来以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你。”
秦风不动声色,在木流对面坐下,随口一问:“那你希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谁?”
木流干咳一声,端正脸色,道:“六年不见,居然也会说笑。”
秦风打量着伏在桌上睡觉的小毛球,道:“又不是石头做的,总会有点改变。”
木流问道:“你该不是过来找我打架的吧?”
“离约战之期还差一年,既然你提了出来,现在动手也未尝不可。”与木流的约战,秦风记得也是很清楚。
木流龇牙笑道:“那还是再等一年吧。”
听着他二人的谈笑,一直站在边上的侍者若有所思。
临桌的南方人从中判断出了这个出言不逊的蛮人的真实身份,不由暗自吃惊,站着的几个少年也都坐了回去。
而这时,一位天谕学院的女生登上二楼,径真走向临窗的位置,与三个同门凑成一桌。
之后她掀开了兜帽,露出盛世美颜。
正是子不语。
木流旁边的侍者缺乏定力,一瞬不瞬地望着不远处的少女,眼睛都直了。
这个少女美得不可方物,虽然披着黑色的祭服,但她一露面,令人眼前豁然一亮,几乎所有人都被惊艳到了,原先有意无意落在木流身上的、带着各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不管男女,一时都不愿意移开。
在这种绝色面前,更是衬得木流粗鄙丑陋。
两相对比,正好诠释了什么是天壤之别。
符文之子的使徒又怎样?
如今这情形下,哪怕多看一眼,都会觉得伤到眼睛,唯恐避之不及。
面对周围灼热的目光,少女习以为常,表现得很自然。
与她同桌的同门也没有什么反应,自顾吃饭,一言不发。
但少女的出现让这些同样来自南方的皇家学院的学生萌生出极高的优越感,对木流投以很不友善的眼色,似乎很是解气。
木流视若罔闻,正要点菜。
但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侍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