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沈虔子的逃窜方向,不料一抬头,正好瞥见沈虔子从墙角探出来的半个脑袋,厉喝一声:“哪里逃,小贼!”拔脚又追了过来。
沈虔子暗暗骂了一句“晦气!”,转身又跑,可那条巷子本就是条死路,没跑多远又回到了尽头。支妙手看到巷子前头无路,鼻子冷冷哼了一声,放慢了脚步,缓缓向沈虔子走来。
沈虔子眼看支妙手已经迫到跟前,而自己背后就是围墙,再无路可退,心中焦虑万分。干脆把心一横,猛的一加速向墙根跑去,想借着这一冲之力踩着墙面向上攀爬,利用两面墙的夹角双足轮流发力,顿时就窜上了一丈来高,却还不够攀到墙沿。此时他力道已衰,眼看就要跌落,沈虔子急中生智,反手拔出宝剑,使劲往墙上一插——宝剑深入墙体——他人便挂在了墙上。
沈虔子跟着身子一荡,想要翻上墙去,可支妙手哪能容他轻易得逞,一掌就拍将过来。沈虔子人在悬在半空无处躲避,没有办法,只好把心一横,拔出宝剑回手指向支妙手,双脚用力在墙上一蹬,连人带剑一起冲了过来,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支妙手见他来势凶猛,又忌惮他手上宝剑,不敢硬拼,忙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一剑,不想沈虔子跟着又是一剑刺来,支妙手努力稳住身形,又向后退了一步,这第二剑才算堪堪避开,然而他脚下还未踩稳,第三剑又到了面前,这连续三剑,正是沈虔子照着剑谱自学的“曲江叠涛”。
然而沈虔子这一招虽然厉害,终究还是没能伤到支妙手,自己反倒吃了大亏。她虽然此时已经失去平衡站立不住,眼看就要被剑刺到,硬是把脖子一仰,身体顺着剑势向后倒去——既然维持不住平衡,那就干脆不要平衡——双手向后撑在地上,右脚跟着向上踢出,正中随着剑势飞身而至的沈虔子心窝。
沈虔子被这一脚踢得人在空中飞得老高,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喉头也是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但他强忍住痛楚,硬是在下落时将宝剑在墙沿上一点,勉强贴着高墙滚到内侧,重重摔在地上,跟着就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支妙手本以为这小贼跑进这三面都是高墙的死胡同里无处可逃,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他竟借着自己这一脚之力翻过墙去,大出自己所料。
“哎,我大意了,竟让那小子给跑了。”支妙手气得咬牙切齿,心有不甘道,“不过他也中了我一脚,不死也是半残,想他也逃不了,必然还在这宅内。”
“等等,这是……乌衣巷?”支妙手仔细打量周围,终于认出所在,“这下麻烦了,这臭小子逃入的人家,不是琅琊王家就是陈郡谢家,这可都不是说搜就搜的地方。”
“可恶的小贼,算他运气。”支妙手悻悻道,“没办法,我还是去办正事要紧,这边只好知会妙音师妹,让她去处理了。”
支妙手打定主意,便不再停留,急急跑出巷子,去寻那黑衣人了。
沈虔子被那支妙手一脚踢飞,又从高墙之上摔落,也不知晕厥了多久,迷糊中只觉有人正在自己身边说话,马上惊醒,想要爬将起来,然而他受伤颇重,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而且这一用力扯到胸口,又是咳出一口血来。
“不要动!”那人解开沈虔子胸前衣襟查看,“好重的伤,竟然连胸前的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沈虔子听到那人说话,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连骨头都断了,心中苦笑,嘴上确实说不出话来。
“找到简静寺说的那个贼人了吗?”远处一个声音问道。
“公子,找到了,只是……”沈虔子身边那人答道。
“只是什么?”说话之人已经走到跟前,乃是一个和沈虔子一般大的小孩——容貌十分清秀俊朗,一副贵族公子哥的打扮。
“只是看他这样子受伤颇重,怕是就要死了。”
“既是贼人,管他死活,拖出去交给那群尼姑不就完了。”跟着小公子的下人插嘴道。
“嗯,既然贼人已经找到,你们把他带出去交给简静寺的人好了。”小公子说罢又望望墙头,“没想到简静寺的人说的不错,果真有贼人逃进了我们家里。我本来还不相信有人能直接翻越这么高的围墙,想不到不仅有,而且还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
“公子有所不知,这些贼人行走江湖,成天打家劫舍,这种翻墙爬树的功夫可大了去了,所以您别看他小,鬼知道还有多大能耐。”一个下人说道。
“这么高的院墙,他能耐再大还不是给摔成这副样子。”又一个下人不以为然道。
“就是。”下人一边说道一边上去抓住沈虔子两腿就要拖走,而沈虔子被他这样在地上一拖,背后的剑鞘就滑落了下来,刚好被那小公子看到。
“等等!”小公子喊道。
“啊?”那下人不知所以,忙停住脚步放下沈虔子。
那小公子也不说话,走上前去拾起剑鞘仔细查看起来,几个下人一头雾水,只好站在一旁呆呆望着,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