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看情形可能是个修道的人,现在的他空有一身仙力,丝毫不懂如何应用,如果对方来意不善可就麻烦了。他停住脚步,对方迅速靠近,眨眼间就来到面前。
来人身穿黑色棉布道袍略显臃肿,六十多岁模样,慈眉善目、鹤发童颜,很有几分出尘脱俗的风采。
陶勋施礼问道:“仙长,不知您跟着学生有何见教呢?”
那人明显一愣:“学生?你是个读书人?”
陶勋也一愣,刚才一紧张将十几年来的习惯也给带出来,他下山之前将容貌变成三十几岁模样,身上却没穿儒服,而是商铺商人身上常见的便服,又挎着个包袱,一副十足的行商模样。想了想,答道:“学生丁原,的确是秀才出身。不知仙长如何称呼、有何指教?”
“贫道道号乾亓。刚才在山里行走的时候感应到道友的神识,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不知道道友为何将神识敞开而不收束隐迹呢?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陶勋大奇:“神识也能收束隐迹吗?”
这一下轮到乾亓惊讶:“道友难道不知道吗?我辈中人如非遇到急事,平时行走于凡间都收束自己的神识,以免白白耗掉仙力。”
“唔……我还没学怎么收束。”陶勋有点不好意思,与此同时有种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很明显对方在用神识探测他。
“贫道观道友的道行很奇特呀,仙力醇厚精深、沛然浩荡,应当出自名门,尊师怎么连最基本的收束之法也没教你呢?”
“学生闭关之前他便有事出外,所以没来得及教我。”陶勋扯了个谎。
“哦,休怪贫道多嘴,令师也够粗心的,连最基本的东西也没教你,你如此放任神识四溢、浪费仙力不说,要是让别人误会你有意挑衅而引起麻烦可就不值了。”乾亓委婉地提醒他。
“学生不才,敢请道长指点迷津,不知可否。”陶勋听他说得严重,从自身的安全角度出发,连忙求教。不过他也知道无论凡间武林还是仙道各派,门派观念最严,各自秘技自珍,所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呵呵,按说你是有明师指点的人,怎么也轮不到贫道来越俎代庖,不过神识收束之法在仙道界最普通不过,有一套各派通用的法门,教给你也不算逾越。”乾亓给了他一个意外的答复。
陶勋自然喜不自禁,仔细听乾亓讲授神识收束的方法。小法门确实很简单,他一学就会,施展之后除开不能再感觉到感应范围之内的物体样貌,其他各种感官的灵敏度丝毫没有下降,而且这种法门很简单,收发随心。
学会后,陶勋向乾亓再三拜谢,老道也没客气,笑呵呵地受下来。
乾亓等陶勋拜谢完了,问道:“丁小友,敢问台驾师门是哪派?”
“这……学生也不知道师门是哪派,请道长见谅。”陶勋不敢轻易露底。
乾亓见陶勋语焉不详,以为他师门有禁忌,如今仙道界年轻一代子弟当中自隐师门的现象并不少见,便道:“丁小友既然不方便,老道也不勉强。刚才听你的话中意思好象刚刚出关,可我观你的道行却浑然不似刚刚出关的模样,你身上的仙力也跟我辈中人稍稍有别,不知你所练的功法为何,是否方便赐告呢?”
陶勋刚才受他传收束法门之恩,又中他只问功法的名字,不好意思拒绝,老老实实地答道:“学生修炼的功法源自一本叫做《洞元太清奉道天册》的奇书。”
乾亓摆手笑道:“贫道不才,两百多年前聆恩师讲授仙法之初也曾经听他老人家提到过这部《洞元太清奉道天册》,仙道界几千多年来一直斥其为伪经。小友不要拿贫道寻开心。”
“道长见责,学生惶恐不已。学生被师父收录门下时间不长,知道的事情不多,师父是这么说的,学生也就这么记着,实在不敢有所怀疑。”
乾亓听陶勋的话中隐隐有不快之意,以为他的师门有所忌讳,便没有再问下去,将话题转开:“小友出关,练出一身功夫,此事可喜可贺,更难得你我有缘,贫道有意为东请你到束鹿县喝两盅村醪庆贺庆贺,可否赏个薄面呢?”
陶勋赶忙道:“学生蒙道长传授之恩,该当设酒馔以犒,岂敢让道长作东,这个东道学生做定了,请道长不要推辞才好。”
“哈哈,那贫道可就却之不恭了。对了,贫道俗家也姓丁,跟你是本家,小友你家住何处,说不定咱们之间还有点渊源呢?”
“学生祖籍在潭州,已经有些年没回去了。”陶勋含糊其词地回答。
“哦,贫道老家在南昌,隔得也不是很远,也许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吧。”乾亓好象对此很有兴趣。
陶勋不想乱攀亲戚:“学生原不姓丁,因舅父无子,过继膝下,改宗丁姓。”
两人边走边说,如流光掠影一般往北飞驰而去。
束鹿县在襄山以北,离顺天府治两百里,这里离京城近,近水楼台先得月,颇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