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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洞口也有结界,但已是相当微弱,稍一碰,便碎成了火星子。她向里一望,只见狍鸮浑身是血,趴在地上,虚弱地喘息。而那个活人,正跪在它身前,抚摸它的脑门儿。他待它,是极度的温柔与包容。
看他的相貌,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破烂的灰布长袍子,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张脸蛋儿却白嫩得跟豆腐似的。他右手拄着一根比人还高许多的手杖,那手杖头雕刻了盘综错节、青云直上的树枝。
“姑娘请进,小狍不会伤你了。”少年的声音很沙哑,沧桑如百岁老者,“也万望姑娘,留它一条性命。”
“是么?”
折扇敲了敲脑门儿,九明媚点着小步子进去,停在少年身旁。
少年转过头来,一双黑琉璃一样的眸子好看得紧,却没有任何焦距,像一潭死水。离近了瞧过去,才发现他长袍子之下覆着的躯干、双手、双脚都已干枯,瘦成了皮包骨头。
“小狍是我养大的,它虽是食人兽类,却打小儿在人群中生活,吃惯了牛羊鱼肉。它性子温顺,不爱食人。而它所做的恶,皆是为接续我的性命。若它曾伤害了你的亲人、朋友,我愿,以命相抵。”
九明媚上下瞟了瞟他的灰布长袍子,还有他拄着的手杖,笑道:“叔歜国人,何时变得这般菜了?”
少年十分惊愕,死水般的黑眸子瞪得老大:“你是谁?”
“十万年前,大荒之野,一株不起眼的梅骨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