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城。
城内店门禁闭,居民颤颤抖抖的缩在自己房中不敢夜出,不时有县兵巡逻经过,熟悉的声音让他们略有心安。
县廨府内,灯火通明,迥异于县兵西凉贼身穿铁甲,手持铁戈,各个英武异常。
顺着县廨府的亭阁进入后院,后院内的西凉铁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酒。
县廨府大堂,李傕高居主位,左右分别由郭汜、段煨分列两旁,其余有西凉诸司马分坐。
今日已是李傕第三天宴请诸将,李傕许诺的三日休战今日已到期,故有胡封等人率先锋骑前往郑县。
“诸位,今日必须喝醉,明日五更造饭,午时出兵,天黑前务必要拿下郑县。”
李傕拍着身前席案大吼,席案上酒樽、食盆被震得叮儿咣当乱响。
“喏!”
诸将齐声断喝。
李傕看着志得意满的诸将,心里满是得意,太师死时颇有不知所措之感,如果不是贾文和,咦!文和先生又没来?
呵!没来也好,如果像李文忧那样处处掺和太师的事,就像今天头顶的大山一样,如果李儒没回来,此刻李傕就是西凉铁骑的大佬。
可惜没有如果,然没有李儒,他今日也不可能轻易进驻华阴,弘农杨氏也不可能送来万石粮草。
像湖县,湖县长死守湖县,李傕足足攻了一天一夜,湖县才城破,湖县被一把大火烧毁,李傕也赔上数百精锐甲士。
然华阴,贾诩只身说段煨,段煨降,弘农杨氏送来粮草,皆出自李儒在弘农收拾尸体,为死去的士族立碑修墓,写吊文祭拜,这些都由李儒亲力亲为。
消息很快传到华阴这边,这不李傕还没出华阴,昨日郑县内郑氏已派人来投诚。
看来李儒拉拢士族政策是正确的,李傕心里大为感叹,为何明明很棘手的事落在李儒、贾诩等人的手里就很容易。
李傕想不明白,因为这是政治。
“校尉,军中饮酒,无以为乐,愿以击剑取乐诸位。”
樊稠的侄子樊武趁着酒劲站起来嚷道。
“好。”
段煨当即拍案道:“早听说樊校尉勇武非常,樊司马既然是樊校尉的侄子,武艺必然也是不凡。”
“嗯!”
郭汜亦点头。
李傕看着左右两列西凉骁将,道:“尔等谁愿与樊司马共击剑。”
西凉诸将皆把眼睛看向一员小将,郭汜顺着诸人眼神望去暗自一惊:怎么是他?
郭汜突然想起几天前,李儒要杀樊稠,别人皆被樊稠气势所阻,唯有此人跃跃欲试。
这人不是别人,乃是西凉军中四大校尉之一张济的侄子张绣。
虽然都是侄子,樊武可比不上张绣,樊稠有子,张济却无子,二人又都有勇名,若樊武伤着还好说,张绣被伤,张济不还得拼命。
反攻长安,四大校尉当齐心合力才是。
李儒留下张济、樊稠在弘农收拾尸体,二人却不甘无缘反攻长安之事,于是各派自己的亲侄子率本部精锐前来相助。
这二人伤了谁都不好,郭汜急忙给李傕使眼色,见李傕不理,看向自己的心腹爱将伍习。
伍习得到授意正要起身,张绣将自己案前的酒樽一饮而尽,豁然起身腰中的长剑当啷一声出鞘。
“樊武,接剑?”
张绣直扑樊武,樊武立刻接剑。
两剑相交,剑光交辉,晃得人眼睛乱花。
只听几声金铁交鸣声,一支长剑脱飞出去,直直扎在一旁的立柱上,长剑发出一阵嘶鸣。
是谁胜?
诸将从交鸣声中醒来,就看到场中樊武持剑的手乱颤,脖颈上出现一支长剑,张绣目光凶狠的看着樊武。
“哼!”
张绣脸上满是不屑,樊武羞愧难当。
“伯渊兄好剑法,某来领教。”
李傕的侄子李利持剑而出,将樊武从张绣剑下解脱出来。
张绣不屑的目光深深就在樊武脑海里。
李利持剑与张绣来战,二人击剑几招,李利的剑亦被击飞,李利脸色立刻垮了起来,有些忿怒的坐回原处。
“某不才,愿与伯渊兄击剑。”
伍习见西凉诸将无人出,起身道。
张绣见是伍习手下留有几招,十几招后将伍习的剑击飞。
“哈哈!伯渊真是好武艺,深得元识(张济)兄的真传。”
李傕哈哈一笑,转首对郭汜道:“阿多,看来我西凉军第一悍将的称号非伯渊莫属啊!”
“稚然兄,如此伯渊,岂能空口白话?何不出些彩头?”
郭汜趁机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