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州学门前风波剧(1 / 1)

待明 一帆过万山 1915 字 2017-10-18

由于受了安修平一番义正言辞的号召,又看到了恶少欺凌义奴,一时之间州学门前围观百姓情绪越加激昂。通过口口相传,竟然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聚在州学门前!

“禀报府君,公子李存穆、相公亲兵卫长李思源于州学门口阻挡黑甲都百夫长安从荣之弟安修平入学,还将安修平的仆人给打了,现在太原府百姓越聚越多,都在扬言要行凶者偿”!盖府君公府中一名敦厚青年急促的向大厅内一名中年男子回报着。只见这名中年男子身着锦衣玉带,领袍绸裳,头戴纱罗幞头,身长七尺左右,腰环叮当玉佩。果然一幅俊逸谋臣之风,这中年男子听闻敦厚青年的通报之后,放下手中文书,顺手拿起旁边风炉上煮水的铁壶,向自己的杯中点注,之后便用茶筅细细地在碗内环回击拂,眼见茶已发立,茶汤粥面光鲜,稀稠得中,方才缓缓言语:“崇韬啊,你可知道这烹茶煮水是要三沸的?如果你一直这般冒冒失失,如何看的准煮水时机,点注冲茶呢!”“是,府君教训的是,崇韬自觉失礼,只是现在州学门口百姓越聚越多,还牵涉了相公子,我一时心急,故而行藏唐突了”。

“我现在初任太原府长史,还兼着州学祭酒的差事,这样就不便前去露面了,现在存孝、存忠也一直觊觎着世子之位,恐怕是不能让存穆这孩子受罚了!崇韬,你自驾马车,轻车简行随我速去州学”。“府君的意思是,现在州学门口,公子与安修平之间争执我们不用前去出手的主持?不过李相公得知公子这般骄横恐怕要大发雷霆了。”郭崇韬仍有迟疑的问道。“但行便是,毋庸多言。有我在,无事。”盖府君轻踏四方步向门外走去。

州学门口,李思源看到周围百姓不断向前,心下不勉担忧:“如果义父得知,我借存穆之名在此打压安从荣之弟,使之能够在军中府中降低安从荣威望,那么就恐怕我计要败!不行,必须要设计脱身,看来只能把存穆推出去了!”心中转念一定,李思源便定下了自我脱身而推李存穆入火中的计划来,可是谁知此计一行,竟然引出了个二十余年的朝堂争斗!

“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刁民,自古便有为尊者讳,为尊者重的道理,天子出行,跪拜不起,丞相出行,道清民避。我家公子乃是当今河东节度、检校同平章事李相公亲子,今日来州学就读,竟被这黔首黎庶冲撞,我为相公亲兵卫士自是公子家臣,主辱臣死,如今公子被人侵犯,我自当一往无前,尔等庶民如何再要喧哗”!李思源身强声远,传出数十丈。周围百姓一时为之骇然,竟然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这其中一是被李公子的身份震惊,他毕竟是大唐战神,保境安民,征战四方,扫荡叛军的李相公之子,就算犯些错误也应该被原谅,二是李思源这一阵怒吼,生若炸雷,惊得百姓神魂不定。李存穆看到,方才还喊打喊杀的百姓被李思源言语震慑,顿时失声的场景,不觉内心一笑,原来所谓民心,不过如此!

李存穆收定心神对安修平讲到:“安二郎,今天本是我要找你切磋一番,谁知道竟然伤了你的仆人,我兄弟二人在此给你赔罪了。你的束脩礼由我承担。阿奴治伤你只管带他到培元堂医治,所有费用我也一力承担,你看如何?”“果然是大家子弟,不愧为将相传人!李公子真是俊雅公子!”围观百姓竟然转变了看法,竟然大声为李存穆叫好起来!“各位太原府父老,我兄弟二人今天冒犯了安修平,深感歉意,也惊扰了四邻和睦,在此存穆也向各位太原府父老致歉,请各位各自回家吧!群众听了李存穆一席话深感如沐春风,“节度使公子如此礼贤下士,亲近爱民实在是太原府之福啊。”一些围观老者不住点头,同时召集家属回家。而刚才正是他们不断的呐喊要主持公道!

“果然,无愧将门虎子,存穆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怀,于重压之下临危不乱,果然是真真的人中龙凤,相公可无需再有刘荆州儿孙尽是猪狗之忧了。只是这李思源将祸水东引,到底是一腔愚忠,还是另有所图?看来要仔细观察一番了,那安七郎,这亏你就吃下吧。”原来盖府君一直稳坐州学门旁一辆青色布幔的马车之中,全程看下了这一番好戏,心中一刹那之间竟闪过这么多念头,把一切的问题似乎都考虑到了。盖昱自觉这一场戏已经谢幕,恐怕也不会再有新的曲目,便轻拉了一下车内丝绳。

原来盖昱马车门上悬挂了一个铜铃由丝线连接直通车内,轻拉一下便是告诉驾车的郭崇韬回府。郭崇韬听到铜铃一响,便知道府君要回署了。郭崇韬在车外看到眼前这一出后也是感慨良多,“从来只是知道公子骄纵,为人据傲,谁知竟能如此进退有度,顺势化解百姓义愤,只是这安二就有些可惜了,他那仆人倒也忠心,但这次也只能顺水推舟,受了公子这份歉礼,吃下哑巴亏了!“想到这里,郭崇韬也知道没有下文了,便轻挥马鞭,手持缰绳,准备载着盖府君回长史府理事了。

“李存穆,你以为当街痛殴无辜,欺凌软弱,便能如此轻易罢休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