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立文现在很清闲,苟清泉与朱开远都没有分派他的任务。他有兴趣了就出去走走,没兴趣就待在办公室里和别人侃大山。这一天,他往经理办公室跑,到了门口,听到朱开远正在和苟清泉说话,朱开远说:“小苟,我这里真是少不了你,你这一趟回深圳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你是管对外联系的,这方面你在行,而我不行。前两天派人去向甲方拿一张支票,都拿不到。而你一回来这些问题就自然解决了。怪不得胡经理那么器重你。”
苟清泉说:“朱经理太客气了。我在工地上也就管管对外联系,其它的都是你在管。决定一个工地好坏的还是看他的质量进度怎么样。这方面我就不行了,需要向朱经理学习。”吕立文走了进去,苟清泉对朱开远说:“朱经理这位是新来的吕立文,我以前向你提起过的。”
朱开远问:“向我提起过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苟清泉笑了笑说:“那我现在再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吕立文是方建清的同学,他在学校里比方建清出色得多。”
朱开远说:“比方建清要出色,那一定很不错。”
苟清泉说:“我还有一些事要做,先出去一趟。你们谈吧。”他对吕立文说:“我们朱经理施工的经验很丰富,你可以好好向他请教一下。对你肯定很有帮助的。”说着他走了出去。
朱开远说:“你是方建清的同学?”
吕立文答:“是的。”
朱开远问:“你比他出色,那么具体出色在哪里?”
吕立文想:“这个家伙问的问题怎么有点傻里傻气。”他说:“学校里的东西如果不和实践相结合,再出色也没有用,而这方面恰恰是朱经理你的特长。我想在以后的施工中好好跟你学学。”
朱开远说:“好啊,想学是不错的。学总比不学好。”说完他就坐了下来,一声不响地盯着眼前的一支笔出神。吕立文随手拿起了一张报纸。工地上只订了一份报纸,在其它办公室看不到。所以吕立文就在经理室里找了一些看了起来。
门口忽然想起了摩托车的轰鸣声。吕立文抬起了头,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瘦瘦的家伙走了进来,他的脑袋呈三角形,底下宽,上面窄。酒糟鼻,招风耳。嘴唇上蓄了小胡子。他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把头盔往桌子上一砸,大声问:“你们谁是经理?”
吕立文说:“朱经理,有人找你。”
朱开远抬头看了看这个人,说:“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找我干什么?”
那个人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那么说,你就是经理了?”
朱开远说:“是,应该是。”
那个人拿出了一个证件扔到朱开远的面前说:“你看一看,我是本地派出所的苟警官。看清楚了吗?”
“警官?”朱开远说:“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我们工地上又没出事?”
苟警官冷笑了一下说:“没出事?我看你们这里问题很多。出事是迟早的事。”
朱开远点了点头,苟警官坐在朱开远对面的位子上,翘起了脚,说:“我问你,你们工地上的人临时户口都申报过吗?”
朱开远说:“申报过了,我们一来就申报了。”
苟警官忽然骂道:“妈的,你当我是傻瓜吗?你们肯定少申报了很多人,是不是这样?”
朱开远被他逼得出了汗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个事情是我们这里的副经理办的。”他对吕立文说:“小吕,你去叫一下苟清泉。”
吕立文说:“好的。”就出去找苟清泉。
苟警官说:“你们消防申请过吗?”
朱开远说:“申请过了。”
苟警官说:“为什么申请过了,工地上还有那么多火灾隐患。你们是怎么搞的?”朱开远用手擦了擦油光光的头说不出话来,苟警官说:“你们这些施工单位,就是贱。是不是要好好地罚罚你们,你们才会认真去做事?”
朱开远说:“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苟警官的声音很响说:“他妈的,我看你是个老滑头,对你们要罚得更厉害一点。”他掏出了一本罚款单说:“怎么样?我可要给你们开罚款单了。”朱开远想让他不要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时候苟清泉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笑容。朱开远见了他,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他指了指苟警官说:“这位是派出所的苟警官。”
苟清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你也姓苟?”
“干什么?”苟警官说:“这个姓不好吗?”
苟清泉说:“这个姓当然很好,因为我也是这个姓。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苟警官说:“别跟我来这一套,我现在在执行公务。不要乱套近乎。不要以为套了近乎我就不罚你们了。”
苟清泉大笑了起来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跟你套近乎。既然苟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