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立文起初并没有心思看他的《波德莱尔诗选》,他的心思在不远的另一个地方。可是后来他又非常认真地翻阅起这本书来,想在里面找到一首描写佳人的佳作。他看到一首《美神颂歌》里面写着:
你从蓝天而降,还是来自深渊,
美神啊?你那地狱的神圣的目光,
洒向那混淆不分的善行和罪恶,
为此人们把你比作美酒一样。
你的眼中含有黎明和落日;
你散发着暴风雨之夜的芳香;
你的吻是春药,嘴是药瓶,
它使英雄胆怯,使孩儿气壮……。
“这写得是什么呀?怪不得有人说这个家伙有着'魔鬼的气息'。外国人写诗太赤裸裸了,缺乏意境。还是中国的诗词比较耐读。”他正想着,忽听得门外有个女声在叫他的名字。“是安静懿吗?”他的心一动,赶紧把书一扔站了起来。
“小伙子,很用功的吗?”那个人走了进来,
“是罗莉。”吕立文觉得一阵失望。“怎么,不欢迎老阿姐我吗?”罗莉一屁股坐了下来,
“欢迎,欢迎。”吕立文有气无力地讲。
“这个小伙子是谁?”她看到了王一飞。
“他可以算是你们最正宗的同事。”吕立文讲:“他也是财务。”
“哦”罗莉好像很有兴趣盯着王一飞看了一阵,王一飞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这小伙子长得也满讨人欢喜的,喂,你叫什么名字?”
“王一飞。”王一飞还是没抬起头。
罗莉说:”王一飞,这名字起得也不错。”
“你是欢喜上我们王一飞了吧?”吕立文跟她开玩笑。
罗莉说:“有一点,作我干儿子倒满好。”
王一飞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省省吧!”吕立文讲:“你才几岁,生得出这么大的儿子吗?”
“该吃饭了。”王一飞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他想:“到了吃饭的时间这个女人总可以走了吧。”没想到罗莉根本就没动地方。
“提醒得好,”她说:“还是王一飞提醒了我。要不然光记着认儿子了,倒忘了来的目的了。”
“你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吕立文笑着问,
罗莉说:“唉呦,还是你会讲话。你看我的干儿子就不像你这么油腔滑调,一声不响的,多老实。”
“我要去吃饭了。”王一飞站了起来,
罗莉说:“慢些,慢些,我来就是请你们两个人到我们那里去吃饭。”
“你们是指谁?”吕立文问。
罗莉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我和小安啦。”
“小安。”吕立文掩饰不住自己的快乐问:“是她请我们去的吗?”
“你看把你美的。”罗莉冷笑了一声:“是我请你们去的。小安开始还不同意呐。”
“谢谢老阿姐了。”吕立文很高兴。
“你用什么谢我?”罗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吕立文说:”随便老阿姐出题目了。我照办就是。”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罗莉说。
“我不去了。”王一飞拿起了自己的碗说。
“你怎么可以不去呢?”罗莉跳起来拉住了他,
“你别拉着我。”王一飞尴尬得很。
罗莉说:“你答应去我就不拉你。”
王一飞说:“我真得不想去。”
罗莉说:“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快放手。”王一飞有些急了,
罗莉说:“你只要说你去,我马上就放手。”
“王一飞,去吧。吃顿饭又无所谓的。”吕立文也劝他。
“你还不想去?你看有的人还巴不得去呢?”罗莉又冷冷地说。
王一飞被他们弄得没有了主意,喃喃道:“去倒是可以,就是你以后不能说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了。”
罗莉一听笑了说:“喔,是为这个事。算了,以后我不叫你干儿子就是了。我叫你阿弟总归可以吧。”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王一飞怕她反悔。
罗莉说:“怎么老阿姐讲的话你也不信。”
“快走吧,你们在这儿拉拉扯扯地多难看。”吕立文说。
罗莉一笑,对着王一飞说:“你看,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你们请我们吃什么?是不是到外面去买的。”吕立文问。
“不是,”罗莉回答:“我们自己有个电炉。我们每天都自己买菜,自己烧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