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关绝真人手腕一抖,三道剑光便射向那虎头怪,虎头怪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上却已被剑光射中,登时血雾弥天,硕大的身躯也被炸成了碎片。”讲到这里,在座的听众纷纷丢下手上的瓜子,吃到嘴里的也尽数吐了出来。好像他们吃的是虎头怪的碎骨头一般。
“当年关绝真人半年之内游历天下,好事做尽,惩恶扬善斩妖除魔,后来厌倦世俗,竟自归隐去了……”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却被一个粗壮汉子打断了话头:“喂,你讲了半天,那姓关的究竟是何人啊?还能在半年之内走遍天下?胡扯呢吧!”
说书期间被人打断本是大忌,可那先生不怒反笑,“啪”地一声合住折扇,笑道:“这位大哥问得好,在下正要细讲,只不过突然口干舌燥,不知哪位英雄好汉肯给在下几个茶钱,也好让在下润润嗓子,到时定细细道来。”说着,他捧着折扇向在座的鞠了一躬,满脸讨喜。
一听说要掏钱,底下就议论起来?。
“讲就讲呗,哄得大伙开心,一定少不了你的。”
“就是就是!”
“……”
说书先生听座中人如此说,左手捻了捻他那八字小胡,眼睛滴溜溜一转,故作嘶哑道:“众位有所不知,我胡一尘这条嗓子‘遇金而亮,遇宝而开’,这是人们常说的‘金钱儿嗓’,只要一看见钱,它自然洪亮,却了财气儿,怕是要哑。”
大伙正听得起劲,忽听他在这里闲扯,都觉有气,可要自己破费确是比登天还难。片刻间,已有好几个听客离了席找别的乐子去了。胡一尘一时也觉得尴尬,这招他在别家客栈屡试不爽,为何偏偏到这云州城的“仙流名栈”就不好使了?浪费口舌讨不着好,他心中也十分不悦,心想:这帮吝啬鬼,吃穿不赖,腰包却紧。罢了罢了,看来是老夫失策了,原本料定“仙流名栈”的客人们肯定财大气粗,可只有“气粗”,没有“财大”。
想着便要卷铺盖走人,可他刚扛起写着“谈天谩地”的白色幌子时,一个明晃晃的物件朝他飞来,不偏不倚正中额头。
“哎呦,这是哪个王……哎呦嘿!”说书先生一看砸着自己的是一锭金子,愤怒的表情瞬间眉开眼笑起来。
?“看来还真是‘遇金而亮’啊,哈哈……”粗壮汉子大笑起来,引得周围人也都纷纷笑了起来。
忽然,门外有人说道:“有了茶钱,还请先生继续讲吧。”
众人都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黑衣少年踏进门来,身后背负一柄用布裹了的长剑。少年抬起头,微微散乱的头发滑向两侧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容。他身姿挺拔,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淡然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配合着嘴角轻扬的唇使得面部格外清朗俊秀。自他一踏进门来,就给人一种不敢轻视的压迫感,那种气场令人窒息。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却是风尘仆仆,颇具饱经风霜之感。
店小二甚是眼尖,见这位少爷出手阔绰,忙着上前招呼:“这位少爷,本店可是云州城里最好的客栈,您来这儿吃住可真是选对地方啦!您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店小二哈着腰,说话间也不忘记给这少年倒杯茶水。
“我只是进来歇歇脚,不劳烦小二哥了。”少年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了下来。
“那是劳烦呢?瞧您说的?。”小二心道:难得遇上财主,怎么能不留下几个子儿就走呢?同时取下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桌子。
“喂,人家都给你钱了,你讲是不讲?”粗壮汉子催促道。
胡一尘睁着一双鼠眼盯着黑衣少年看了半天,这时被人一叫立刻回过神来,扶了扶他的书生帽,即刻眉飞色舞道:“要问这‘关绝真人’何许人也?且听下回分解——”
在座的听众正伸着耳朵听呢,哪料他来了这么一句,都觉得被耍弄了。粗壮汉子将两条小树树干般的手臂横在说书先生面前,虎眼圆睁,狠狠地道:“你是活腻了不是?敢耍大爷?”
这架势吓得胡一尘哆哆嗦嗦蜷成一团,声音颤抖道:“不瞒大爷,小的只会这一小段,说的偏了,怕是堕了流光仙派的名声。”
“‘流光仙派’?哈哈,世上哪有这个门派?大爷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不信你们这一套,什么修真问道?都是狗屁,当你是个乐呵也就算了,你道大爷们会信你这么瞎扯?”
“呸呸呸,您可别这么说,那流光仙派的仙人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胡一尘瞟了那黑衣少年一眼,突然觉得刚才自己太窝囊了,于是缓缓地站起来,整了整衣冠,说道:“金子是这位少侠给的,要不要讲也是这位少侠说了算。”说书先生指向在一旁坐着的黑衣少年。众人的眼光再一次投向那少年,只见那少年嘴角微扬,只顾喝茶并不做言语。
“喂,说话呀,大伙都等着呢!”粗壮汉子冲那黑衣少年叫喊道。
那黑衣少年端着茶杯仍是不做言语,似乎没听到粗壮汉子的话。
这下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