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郝慧半躺在,受伤的伤口疼痛难忍,贴身亲兵羽蝶和雪琳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拿着棉布擦着夫人那微微冷汗的额头,眼里都吧嗒吧嗒的直掉泪
“哭个啥呢?死不了呢”
郝慧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神情却很坚毅,淡然一笑道“羽蝶,你去清风垭口去看看战况,如果稳定就让红玉回来,中军火铳营留给刘将爷指挥。雪琳你个傻丫头,去取些土烧来给我清洗伤口就好,这留下的药不多了。马上要有血战,留给姐妹们用了,快去“
“嗯。这就去。”羽蝶哭着,漂亮的大大的眼睛已经哭红了。雪琳和羽蝶都还只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不会武功但却是打小随军征战,其父母都曾是闯王手下的战将,在历次和明军争斗中战死。是老营收留了这些将领遗孤,雪琳和羽蝶都长的非常清秀,又懂事乖巧,所以郝慧留在身边,原来有四个贴身亲兵,如今紫陌战死天鼓峰,还有一个紫烟早在去年就已经病死,如今四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就只留下羽蝶和雪琳了
过不多久羽蝶和红玉推门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老营总管寒梅,寒梅走进榻旁坐下来,用手试了试郝慧额头“没事吧丫头”寒梅年长郝慧十多岁,是老营资历最老的老将了,曾经跟着李闯王起事,下凤阳战潼关,夺取襄阳城时候负伤,才留在老营,进北京时候被委派老营主将,如今老了,才将老营指挥权交给了高一功养子高小虎夫妇手中,自己担任老营主管,如今眼见郝慧负伤,内心焦急,嘴上依然宽慰道“丫头,用些药敷上就会好,别太担心,我现在就去找医官前来敷药”说完示意红玉上前来,自己走出了营帐
“姐姐,你不要紧吧”红玉紧咬着嘴唇。看着虚弱苍白的夫人,强忍着没有落泪
“红玉,关隘那边没事吧?水英和刘鹏还好吧?夜里冷,将库房里所有的棉衣都拿去关隘那边给将士们披上,过了今夜明天将那里的姐妹轮换下来。让中营余下的一千五百预备队的老兵将水英的前营替换下来”
“嗯,姐姐。中军火铳营已经上了关隘了,想来有刘鹏将军和水英姐姐在,关隘定是无碍的。明天我亲自去带兵替换吧,姐姐你放心就是了”
再说关隘上经历了整个白天的死战,清兵几次攻击都无功而返,山崖下留下无数尸体。夜幕降临,清兵如潮水退回了山脚,夜里星星点点的燃起了篝火,非常的壮观。
眼见已经被清兵围山,经历一整天死战后的清风垭上静默着,只有松脂燃烧着的噼噼啪啪声不时的响起,夹杂着伤兵低低的呻吟和隐隐约约低低的哭声,刘鹏和张水英并肩站着
“刘鹏哥,你说清兵会退却吗?这样围着山,山里没有了给养人心会散的,这如何是好?”
“水英,只要我们守住清风垭,敌人就攻不上山来的,雾灵山进山只有这里一条山路,从子母蜂到松云岭没有山路可通我雾灵山主峰,有万丈崖挡着的,只要我们守住老营,就总会有办法的,山里秋天打的粮草足够过冬,再说了,李虎哥会发兵来救我们的。实在守不住,咱就突围下山去,去河南再去西蜀投奔大西军去,那里还有我们闯王的人马在的,“
“是吗,”水英的眼泪闪着光亮,兴奋的说道“刘鹏哥,不管敌人退去不退去,我们都要求夫人带我们去西蜀去找咱们的人马去”
“嗯”刘鹏不由自主的拉住水英的手,心里不知道让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转脸深情的看着水英那美丽的大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水英,哥一定会带你去的,一定的”
三
腊月二十六了,这一天整个上午山脚下的清兵都没有动静,红玉带着中军营老兵预备队的将士来换防,水英领着前营女兵刚撤出垭口准备返回山寨休整,忽然听到一声炮响,紧接着看见整营整营的清兵成建制的往山上冲来,军容齐整,成一条条长龙一样绵延,水英赶紧指挥前营女兵们返回垭口堑壕准备迎战,和红玉和刘鹏探头观看山崖下清军阵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清兵今日攻山似不比昨日,军营齐整,一队一队清兵隔开距离往上登山,阵型和平地一样保持不乱,知是清兵有大将指挥压阵,是以不同昨日。
刘鹏见状,沉着转头对红玉说道“红玉,你领中军火铳营作预备队,非到关键时刻,不可开火,火药宝贵,水英,你带前营将士前出到山崖突出部隐蔽,听我号令砍那拦截滚石的藤索,各营副将负责弓箭手准备,”说完一跃而起单手提着那长柄朴刀立于关隘口,以鼓舞士气。
一声炮响,这回关隘口升起一股浓烟,有火光引燃了滚木,紧接着一阵天崩地裂的排炮声响起,清兵突如其然的炮击让清风垭上大顺军始料未及,此刻躲避已然迟了,原来清兵连夜用牛皮将那十数门大炮拖上了山。前面的炮响只是试射校正。
“刘鹏哥,危险。快下来。”声音让隆隆的炮声淹没了。一时关隘上浓烟四起火光冲天,撕裂了许多躲在山石后的女兵的身体,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体血肉模糊的残肢飞的满地都是,再看关隘口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