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能力？”可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温不火。

目力所及，可汗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脸还是那张脸，身量高了些，面色比之前更加难于捉摸。

最大的变化在于他的衣着，原本他穿的是神桥工厂的员工制服，担当的角色是女博士王征的助手，作用是为女博士王征的实验项目招募志愿者。说句不好听的，可汗其实就是忽悠人入神桥实验室的坑的黑心包工头。

如果说一开始可汗是十足的奸商嘴脸的话，那么当初的实验室变故之后可汗就变得有点思维跳脱起来，直到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身为一个奸商，可汗之前肯定是油嘴滑舌，八面玲珑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成功游说这么多人过来参加试验。

可是现在可汗变成反复碎碎念的神经质，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而且比起之前的奸商气质，可汗此刻一身雪白的合体中山装，像极了一位超凡脱俗的隐士大师。

美少妇女博士王征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可汗么？感觉完全脱胎换骨一般。

“可汗，你？”王征狐疑地，情不自禁地问道，美目藏着深深的疑惑。

“哇，可汗，你到底是人是鬼？”比起王征来，孙武空的反应可就简单直接粗暴得多了。

“我？”近距离观察可汗的眼睛，孙武空发现，那里竟然只剩灰白，没有了黑色的瞳孔，只剩一片白色的混沌，像是一团白色的混沌漩涡，摄人心魄。孙武空的整个心神就差点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武空，武空。”意识中及时传来一声大喝，是金如意的提醒，孙武空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竟然差点意志失守，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这可汗的眼睛是什么情况，我刚才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了，现在这家伙是敌是友，照当前的形势看，不好说啊。”孙武空心扑通乱跳，心有余悸地跟金如意沟通道。

“武空，这个叫可汗的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你看他，或者说它虽然在你眼前，但是根据我的感觉，他又似乎远在天边。”金如意在孙武空的意识中狐疑地说，“而且，他好像很不稳定的样子，就像个黑洞，对富有能量的生命体似乎有种出于本能的侵略性。”

孙武空算是听出点门道了，皱着眉头说：“你是说这家伙现在没办法控制自己？”

金如意认同地点点头：“要不然刚才你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唤醒了。就目前来讲，可汗的感知能力和控制能力都还处于幼年时期，刚才因为他并没有感知到我依附在你的意识里，只是对你施加了影响，并没有对我施加影响，所以我才有机会跳出来唤醒你。如果他一开始就选择同时对我们俩施加影响的话，我想，我们没有机会。”

在孙武空和金如意观察分析可汗的时候，可汗一双灰白的混沌眸子，也在盯着孙武空。

“咦？”可汗轻咦一声，“我没有看错，你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孙武空对可汗的恭维不可置否，反而是问道：“方才你说是代表变异人这一方出战的，可是现在，我有些困惑。我有些好奇，你现在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

可汗并没有直接回答孙武空的话：“生而为奴，生而为王，生而为神。实验室的变异之后，和别人都获得了各种各样的异能不同，我却只得到了这么一句隐晦难明的话。说句实话，当时我真的感觉挺沮丧的，不仅是因为我并不理解这句话，更多的是感觉到老天对我的不公。凭什么同样是人，同样经历过恐惧和煎熬，他们就能获得飞檐走壁等等这些异能，怎么到我这里，造物主偏偏吝啬到只肯给我这么一句狗屁不通的话来。”

孙武空对于可汗这种钻牛角尖的行为表示无奈，他没有办法，也没有义务去理解或者是去开解他：“变异本来就是不定向的，有人厉害一点，有人稍微逊色一点，造物主怎么可能那么公平的呢？”

可汗深邃的眸子宛若漩涡，当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孙武空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生怕他再对自己使用那种摄人心魄的能力，还好，这次并没有，可汗只是冷漠地说：“是啊，造物主怎么可能那么公平呢？当我被闪电击中，化为乌有，成为虚空的一部分的时候，你知道我感觉到了什么么？起初，我感觉到的是深深的绝望，我在想，我就这么死了么？我平凡而枯燥的一生就要这么结束了么？我不甘心。但是，后来，我的意识仿佛蔓延到了宇宙的深处，那片混沌的区域，充满荒芜和灭世的闪电，那是被造物主遗忘的蛮荒之地啊。在那里，我是唯一的生灵，我就是造物主。在那里，你知道我感觉到了什么么？我感觉到了无限。既然造物不公平，那么，不如换一个公平一点的造物主。”

孙武空心中不免苦涩起来，问道：“比如说？”

可汗嘴角颤抖了一下，他张嘴说话了么，说了，或者没有说。但是孙武空却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极地吹过来的寒风：“比如说我，比如说你。”

说完，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