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白之前很幸运地得到了紫檀木牌,如今因此成为魔音阁的贵宾,甚至得到了魔界最尊贵最当红的歌女洛心尘的邀请,并近距离地听她一曲,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大人想必不是千荒界的人吧?”
一曲罢,洛心尘询问宇白。宇白一愣,笑了笑,回道:“的确,我并非本地人。”洛心尘微笑着,说道:“果然如此。不过,请恕我直言,大人的气息更像是半魔。”宇白听罢,陷入沉默。
“半魔在魔界确实是身份低贱。不过,人生来并没有贵贱之分,呼吸的空气都是一样的,可是,贱种始终是贱种,时间不可能存在平等。”片刻,宇白愤懑地说道。
“事无绝对,大人虽为半魔,可也成了显赫贵族,这就是天生无奈,后天争气。”
“姑娘你不会觉得和我这么一个低贱半魔对坐会有损名誉吗?”
“妾身只是一介歌女,身份同样低贱。而且,妾身因音乐而生,任何需要音乐抚慰的灵魂,都是妾身的客人。能够用自己的音乐帮助伤痕累累的心灵,虽然只是绵薄之力,却也是妾身无悔的选择。”
“姑娘深明大义,悲天悯人,在下自愧不如!”
宇白和洛心尘聊了很久,果盘未动,一壶茶却早没了。心尘共献三曲,宇白完全沉醉其中。二人相谈甚欢,宇白甚至认之为红颜知己。
魔音阁的人安排宇白在厢房留宿一夜,甚者还想安排姑娘陪侍,被宇白一口回绝。睡前,他还未从那三支曲中回过神来,意犹未尽,痴痴留恋。又想到魔音阁外美轮美奂,内污浊低俗,此等虚有其表令人厌恶至极。想得多了,便睡不着,直到深夜。
翌日,洛心尘为宇白引见了魔音阁荒都总务,也是一位檀香木牌等级的大人物。宇白打心里不愿与这种人交际,作为这里的最高管事人,纵容这样的污秽,就说明他本人内心的不堪,宇白又怎么愿意与这种人过多接触。也就看在洛心尘的面子上,宇白接受了那总务的邀请,跟随他一同前往荒都的“大竞拍场”。宇白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也不清楚那总务的目的,总之,凡事留个心眼准没错。
所谓的“大竞拍场”,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珍品买卖场。这里大得惊人,站立门前时,宇白就已经看呆了。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广场,进入里面,便可以看到九个大拱门,连接着九大通道。魔音阁总务带着宇白进入一个写有“隶”字的拱门,二人走进里面,在一个两排十步一哨兵的通道走了一段路,最终到达一方大铁门。护卫要求出示腰牌,之后打开大门。进门,竟然是一个往下走的楼梯。
“宇白兄,你没有来过竞拍场吗?”那总务见宇白东望西观,于是微笑问道。
宇白看了一眼这个衣冠楚楚的“白面书生”,心里想着,若以貌取人,绝对没人会想到这个人会是披着高雅外衣的烟花之地的总务!
“宇白兄!”
被叫了一声,宇白一怔,回过神来,赶紧一笑,回道:“我从未来过这里。”
“看来,宇白兄还是一位儒雅的大人物!”
“也许吧,”宇白呵呵一笑,随后疑惑地问道,“对了,那门上有一个‘隶’字,是什么意思?”
“看来宇白兄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我的确是闭门读书许多年,最近才到外边来看看。”
“原来如此,”那总务笑道,“九个拱门对应着不同的买卖,而那个‘隶’字,就代表着,我们现在正走在通往买卖奴隶的地下竞拍场。”
“买卖奴隶?”宇白愕然,脑后一片混乱。
“不错,每月的初一、十一,廿一都是奴隶买卖的日子。在这里,有成批上品奴隶进行着交易,你可以竞买心仪的奴隶,当然也可以将你买的奴隶再带过来出售。”
“那不就买卖人口吗?”宇白心中充满了愤懑。
“不是人口,而是奴隶,严格来说,他们已经不能算作是一个人。”
宇白锁紧眉头,攥紧拳头,咬紧唇齿,一腔怒火,却无言相对。此刻,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和卑微,奴隶连人都算不上,这是魔界社会的固有体制,没有人能够撼动,宇白深知即便自己怒火中烧,也绝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推翻这个坚如磐石的体制,何况,自己在魔界的江湖混迹就连最起码的身家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
“宇白兄,若有心仪的奴隶,你可以和我说,我魔音阁送你一个!”
宇白默不作声,内心十分郁闷。
不多时,二人到达地下竞拍场,这是一个巨大的阶梯会堂。中央一方“舞台”,是展示“商品”的地方,阶梯上排满了座位,是竞拍者的位置。随着主持人击一声金钟,今日的买卖正式开市。看着一个个被铁链镣铐囚禁的灰头土脸的奴隶,看着他们一双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一股莫名的强烈压抑感向宇白扑面而来。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