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官场有关的话题,两人分手。
侯卫东走回小区。
洪昂走回自己的小车。等在车里的不是单位的驾驶员,而是自己的侄儿。
“舅舅,事情谈得怎么样?”
“这事不需要谈,只是给侯市长说一声。你隔几天到茂云去找沈东峰。把公司资料交给他。”
“茂云有很多工程,既然舅舅与侯市长关系这么好,我们还不如直接做大工程,何必弄地板砖、路灯、绿化树木这些边角余料。”
“别小瞧了边角余料的利润,边角余料用量大。积少成多,积沙成塔,而且做这些边角余料不会出大事。以后公司有规模了,可以自己搞生产,这样可以实现利润最大化。你从现在起就要立刻着手建一个园林基地,到大山里移植大树,我估计这是以后最大的利润源。”
“舅舅,这一次为什么只做地板砖,应该把路灯一起做了。”
“侯市长答应让你找沈正峰,你就在茂云搭上了桥。有了桥。你还不能想办法做第二单生意,那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给你找一份正式工作,我们都断了做生意的念想。”
洪昂侄儿当了多年军官,颇有争强之心,笑道:“我接受舅舅的激将法,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还不能在茂云把生意做起来,那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
洪昂聊了几句,在车上闭目养神。
从政二十余年。从青涩的城市待业青年官至副厅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自己是成功人士。官至副厅级以后,奋斗精神不知不觉消解。现在居然和侄儿一起搞起了不起眼的公司,利用官场关系为自己换取利益。虽然公司从成立到经营都合法,可是运行的内核毕竟是来自权力。
有着远大抱负的洪昂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侯卫东回到家,打开房门,迎面见到一张惨白的脸,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小佳正在客厅里做面膜。见丈夫又被吓一跳,笑道:“洪书记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专门请你吃饭。”
进入家门不谈公事,侯卫东把这个习惯保持得很好,道:“随便聊了一会,他这几年心情不痛快,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你说自己是天涯沦落人,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小佳又道:“有一个问题我没有搞明白,洪昂一直为周昌全服务,多年的副厅级干部,为什么周昌全不让他到省政府,而是选择了你?”
侯卫东开玩笑道:“可以换一种问法,我一直在为周昌全服务,还是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前途远大,为什么周昌全不让我到省政府,而是选择了洪昂?”
小佳道:“别跟我打迷糊眼。”
侯卫东道:“我基本上算是一张白纸,是由周昌全一手提拨起来的。洪昂到周昌全身边工作时,当过县委书记。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是周昌全嫡系中的嫡系。”
小佳道:“社会上很多人最烦你们这些秘书党,靠着给领导端茶杯和拎包,居然就能执掌大权。”
侯卫东道:“距离中枢越近的人机会越多,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秘书鞍前马后为领导服务多年,到了应该提拨的时候,领导不为秘书考虑才是真正违反人性。你己经习惯有事情找晏春平,但是到了晏春平应该外放时却不给他考虑个好职位,符合你为人处事的原则吗?”
小佳承认这一点,道:“确实是这样,如果应该提拔晏春平时,你不愿意出力,我会为晏春平打抱不平。”
侯卫东道:“你觉得我妈情况怎么样?”
小佳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今天一群临江县的老教师,牢骚多得很。我这个身份在里面尴尬得很,吃了饭,就带着小囝囝溜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韩国的电视连续剧,侯卫东道:“别看那些婆妈的电视连续剧,一点意思都没有。”
小佳最近一直在追一部叫做《看了又看》的电视连续剧,己经看了一百多集,居然还没有看完,这让侯卫东大开眼界。他有时跟着小佳看一会,但是每次都看得哈欠连天。
小佳道:“在单位天天讨论严肃的事情,难道回家还不准我放松点。我就觉得奇怪,我们国家这么多人民艺术家,为什么就不能弄几部让大家都喜欢的连续剧。”
这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侯卫东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未接电话里恰好有沈东峰的号码,随手拨打过去,道:“东峰,在忙什么?”
沈东峰道:“我在看河道,等会回整治河道办公室领导小组办公室驻地,看看装修情况。”
整治河道办公室是临时机构,租在了老城区一幢空置的公房里,经过简单装修就可以正式将领导小组搬进来了。沈东峰在河道跑了一圈,又回来看一看装修情况。
在装修现场,私人侦探麻贵很满意自己的创意。接受李太忠重金委托以后,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监控侯卫东的嫡系沈东峰,终于想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