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席地而睡。

那是朝服，文官蓝色朝服，武官红色朝服，而紫色朝服，就只有白夜了。

周道静悄悄地走到白夜的面前，白夜蜷缩着身体枕着自己的手面，似是做了一个好梦一般嘴角轻扬。

周道慢慢蹲下了身子，却不敢碰触白夜，一来，怕是惊醒了白夜，二来，自己的身份不便碰触白夜。

可是如此冰凉的地面以白夜的千金之躯又如何睡得下去？

盖在白夜身上的只有那刻着道德经的竹简，周道的眼睛湿润了，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但是白夜让他感动了，如果白夜是他的君主，他甚至愿意为白夜去死。

可是周道现在身为月国的臣子，他所做的只有这些。

似是察觉有人观望自己，白夜渐渐苏醒，看到周道红着眼眶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好奇：“先生这是怎么了？”

“你……就躺在这里休息的？”周道的声音有些颤抖，外面的天空已近夕阳，而白夜下了早朝回来之后就在地上睡了一天。

白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周道，略有不好意思说道：“适才看到先生正于卧榻上酣眠，不忍吵醒先生，就在地面上将就一下了。”

周道沉思片刻，心中有了底气，他断定自己碰触白夜，白夜也不会生气，索性用公主抱的方式一把抱起了白夜，在白夜惊恐的眼神中周道将白夜掷于床上。

“你怎的如此大胆？”白夜嗔怒道。

“我明白，无论我做任何事情，大王都不会责罚于我。”周道自信道。

“这么说来，是本王让你如此放肆？”白夜调笑地看着周道。

“你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守着你。”周道强忍着心中浓厚的感情，盘坐在白夜的床边，静默地看着那动人心魄的美女。

“似你这般眼神，本王哪还能睡得着？”白夜斜卧着身子，用手撑着脑袋好奇地打量周道：“虽说古训中并没有男人跪拜一说，但是那也都是古训，见得本王不跪拜的男人，你还真是第一个。”

“是吗？”周道调笑道：“如果是跪搓衣板的话，倒是可以，不过凭空跪拜女人，我倒是做不到。”

“跪搓衣板？那又是什么？”白夜迷茫地看着周道。

“是一种妻子处罚丈夫的手段。”周道解释道。

“妻子……丈夫……”白夜沉思片刻：“月国大王重信一臣子的改革之法，说是什么一夫一妻制，倒是听说过这种说法，你和那女子是什么关系？”

随后，白夜继续道：“怎么？你对这种制度也有兴趣？男人不都希望多拥有几个女人的吗？”

“那个女子是我的妹妹，其实，有些女人不也希望能多拥有几个男人的吗？”周道微笑着反驳白夜的说法：“其实不论男女，只要有了势，大多不会满足现状。”

周道心中想着，譬如武则天上官婉儿，还有那些古代的公主们，又有哪些个是老实女人？

“我倒不这么觉得。”白夜摇摇头，看着外面的夕阳：“如果能有一个与我想法大致相同的男人做我的幕僚就足够了，能够与我商议国事，吟诗作对。”

“一个？”周道重复地询问道。

“一个，一个就足够了。”白夜回过头深情地看向周道：“只一个就够了，不过，我希望他也只有我一个。”

周道连忙转身看向别处，白夜的意图太过明显，自己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大王这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的心态实属少见，令人钦佩。”周道敷衍道。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白夜略带哀怨地看着低头的周道：“你还真是出口成章。”

周道低头不语。

随后，周道不解地看着白夜：“恕小人多言，外面传言你荒淫无度……”

白夜听到周道的话不由笑出了声，只是大笑，却不回答周道。

周道渐渐明白，白夜喜欢附庸风雅，喜欢在这楼阁上看着漫天星辰，无论男女，只要有才华即可登楼赏月，这一聊，便是一夜，所以，外人不解，便以为白夜荒淫无度，不分男女。

这白夜倒是和以前的自己十分相像，是个十足的夜猫子，只有夜里有精神，白天萎靡不振。

想通了的周道不由跟着白夜同样放声大笑。

愚昧的世人，难道不可笑吗？凭借自己未曾见到的一切，以讹传讹，只会让智者觉得愚昧可笑，而这个智者，正是白夜。

“荒淫无度？”白夜坐起了身：“让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毫无困意了。”

“你且起身。”白夜吩咐道。

周道缓缓站起身子，白夜慢慢悠悠转到周道的面前，轻轻靠近了周道，踮起脚尖轻轻在周道的耳边说道：“你说本王荒淫无度，本王就荒淫无度给你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