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刀被镜月夺了后,扶苏几近发狂到失去理智,破口大骂镜月是狗奴才!
姬夫人的马夫镜月很强,是位到了先天境后期的强者,曾经是一位流浪的杀手,十几年前接到一笔买卖——有人要买雷苏侯的人头。
可镜月刺杀不成,反倒成了雷苏侯的贴身侍卫,最后还把那雇主的人头送给了雷苏侯。只不过这事,侯府没几人知道。但镜月身上有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种锋锐又无形的杀气,却是让大多数下人见到他都会避之不及。而他也只听从雷苏侯夫妇,如果雷苏侯夫妇让他自尽,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一刹见到儿子横刀在白皙的脖颈,姬夫人差点就心软了,好在镜月在这眨眼的转瞬间夺了扶苏横在脖子上的刀。
扶苏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黑色瞳孔像是转动着匕首般锋锐的凶狠目光,望着这个平时不说一句话的马夫镜月,仿佛一头小凶兽要吃人。
姬夫人心痛不已,她痛的是儿子才八岁便如此顽劣凶恶,还用自杀威胁她。她看着儿子,怔怔地看着,随后仿佛很吃力般地道:“镜月,送他去军营矿山,你要看住他。”
镜月躬身领命,一步步走向扶苏。
扶苏大喊道:“别过来,别过来!”随即又看向姬夫人,忽然哭了出来,“娘亲,孩儿错了.......呜呜.......你原谅孩儿好不好........”
这次原谅了,下次呢?下次恐怕还要变本加厉吧?
姬夫人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扶苏,也不看扶苏,转身离去的同时命人将倒吊在树上的小孩放下来。
镜月抱住扶苏,扶苏即使有小野兽般的力量,根本挣脱不开,他又不哭了,望着姬夫人离去的背影,倔强道:“娘亲,孩儿恨你!”
一句孩儿恨你,让姬夫人的身子微微一僵,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回头,眼眶却充满了泪水!
**********************
卖枣小贩的这个小孩叫流水,他本来没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是两年前有个自称阿朵的仿佛迷幻一般的,就像冰雪公主般的女孩给他起的,对他说做人就要无情,像流水一样无情!
于是他便有了流水这个名字,他很喜欢。他卖枣的父亲却不知道自己儿子被别人改了名字。
扶苏被镜月抱走了,下人们给流水从树上放了下来。七手八脚的将他身上的血擦掉,又给他拿了件干净的衣袍换上。
流水被扶苏毒打时,他以为他真的要死了,再也见不到家人,以及那个叫阿朵的小姐姐。而将扶苏的画像贴的满城都是,就是这位阿朵小姐姐给他出的主意,并且还按照他的描述给扶苏画了画像。
扶苏的几位家丁都见到过这画像,真的是很像。
流水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
有下人说,“走吧。你把我家少爷害惨了!”
流水恨扶苏恨的直咬牙,此刻一听,糊涂了,道:“我怎么害惨你家少爷了,我都快被他打死了!”
另有下人道:“本来你肯定要死,但夫人救了你。”
流水越听越糊涂,还想问,被几名下人赶走了。
侯府很大,甬路相衔,绿树成荫,亭台楼阁比比皆是,流水简直看不过来。如果不是一位下人给他带路,他肯定会迷路。
出了侯府,远远的就看见他卖枣的父亲与母亲站在府外的街上哭成泪人。当看见流水穿了一件宽松的下人衣袍走出来时,有那么一瞬仿佛不相信他们的眼睛,完全没想到他们的儿子还能活着出来。
“小枣,把娘吓坏了,走,我们回家。”流水的母亲哆嗦道。原来流水两年前的名字叫小枣。
流水也奇怪了,他昨晚是与父母一起被抓来的,可父母怎么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立即问:“爹,娘,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卖枣的见儿子没事,骂道:“小兔崽子,你还敢问?竟然将小少爷的画像贴的满城都是,如果不是侯爷夫人大发慈悲,我与你娘今天就要被送到北边矿山做奴隶了。”
流水不能也不敢说将扶苏的画像贴的满城都是的主意是谁出的,他可想不出来这主意。
这是他与阿朵的秘密。
他们一家三口,两年前是从雷苏城东边的一个小山村而来,因为两年前的一个黄昏时分,不知为何忽然间天寒地冻,寒风呼啸,所有村民抬头一看,竟是看见一头冰光闪耀的如巨鹰一般的庞然大物在山村后的小山上盘旋,转瞬又忽然间如幻影般消失不见了!
可不到片刻,村后的那座小山就肉眼可见的在结冰,层层寒冰活了一般四处延伸,散发的那一种无法抗拒的寒冷,让村民们连夜拖家带口离开了那个小山村。
不过所有村民都不知道,流水当时就在小山上玩。他本来是被冻成了一具冰雕,后来被一个仿佛迷幻一般的女孩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