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层层倒卷,转瞬至金光处,和尚光头上金光灿灿,慈眉善目望向二人,口宣佛号礼道:“阿弥陀佛!华夏帝祖远来,贫僧有礼。”小狐狸定定瞅着光头,狄炎心中蹊跷,华夏帝祖,和尚怎会知晓?莫非他是华夏子民?
狄炎心头乱跳,压制镇定道:“何为华夏?你是何人?”“回帝祖,华夏者巢之后人,贫僧者炎黄后人。”声音清晰悦耳,如同炸雷脑海响起,狄炎激动道:“你从何来?”“贫僧自来出来,”“往何处去?”“往去处去。”
一问一答狄帝呆住,和尚恭敬礼道:“帝祖来自过去,贫僧来自未来,帝王凡民何异?古今苦海何异?魂魄寄体,人魔何异?”脑海浮光掠影,转生寄体、分魂寄体,人与魔魂魄各异,其余皆同。
和尚平静礼道:“阿弥陀佛!帝祖,换位思考,你、我、它,本无不同,一点灵光,寄托不同肉体,处于不同环境,生出大同小异思想,以致言行各异。”狄炎双目炯明。
和尚庄重礼道:“帝祖!前世、今世、来世,皆是故乡,沧海桑田,何苦不忘?贫僧告辞。”和尚音犹在耳,身影化作流光,是真是幻,小狐狸摸着小脑袋,迷惑不解,狄炎打量四下,见其消失处,烟雾散开露出一门。
门上对联一副:心怀慈悲难为恶,度尽地狱易成佛。横批:佛心度恶。他端详片刻入内,一佛像,一香案、一木鱼、一蒲团,别无它物,合掌一礼后退三步,转身走出,梅花爪拱起三拜,白影一闪来到门外。
阎罗殿上一人一狐坐定,阎君高坐以礼相待,五殿阎王闻讯赶来,轮回薄打开,查阅狄山转世之身,其魂轮转数世少有罪孽,积累功德脱离苦海,一刻之前化光飞升天界。刚刚那缕魂光原来是他,既得飞升造化,便无需记挂。
注目阎君道:“阎君,蛮荒巨熊两界,为何地府相连?巨熊界并未晋级,飞升为何变化?”阎君平静道:“两界本为一界,神魔大战导致断裂,罡风分作两界,虚空阴魂难越,故另辟近道连通地府,四尺祖魂木为引跨越界障,功德筑台,魂魄各依功德行渡,万载无人登顶。”
“阎君,坏事了!不知祖魂木为引,过桥时被我收取。”狄炎一语五王皆惊,阎君平静道:“功德台普度众生,祖魂木连通阴阳,地藏大德以佛法筑就,阴冥各界无力撼动,筑台时言若人得木,便是合该,留书一封存于我处,转交其人,这便于你。”
狄炎接过打开,其上十六字偈语:有来有去,无灭无生,界分界合,缘始缘终。看罢不明其意,更是好奇,注目阎君道:“阎君,地藏和尚何时来此,来自何处?”
阎君笑道:“和尚法力通天,一夜筑起佛殿,生出菩提树,镇封苦海深渊,佛光照彻十殿,阴冥地府震动,我等方晓,至今万载余,其来之地名华夏,位于异域星空。”莫非我离开神州,已历万载?
他诧异道:“四尺祖魂木跨越界障,两界千万里之遥,怎会如此之近?”阎君道:“两岸功德台,相距四百八十万余里,皆地藏神通筑就,涉及功德时空秘术,我等只能仰望。魂魄行渡时空海,魂木为引功德为舟,或泅水或乘舟,或登顶行桥。”
狄炎明白几分,想到木棒化作无边巨木,暗赞和尚好生了得,笑对阎君道:“闻仙界遍地珍宝,阎君上界,不知当今如何?”阎君苦笑道:“大德有所不知,遍地珍宝属以讹传讹,当今仙界内乱四起,烽火连天,波及便有身殒魂灭之忧,反不如我这地府安稳。”众王乐。
狄炎告辞,入苦海至地藏殿,殿内无人殿外绕行,殿后小径行不多远,一树高大葳蕤,耸立小院中间,小院百丈方圆,尽被其根覆盖,树干粗三丈余,伸向苦海之中,院中一人也无。
狄炎走向巨树,相距十余丈便无法靠近,小狐狸纵树上直往上蹿,转眼消失踪影,狄炎御剑升起,苦海倒卷排开,顶端树叉处,小家伙屁股朝天,弯腰正装着什么,忙碌片刻起身,它瞅瞅上端树枝,挥动飞剑砍削一阵,一个伤痕也无。
小家伙摸摸脑袋无计可施,白影一闪纵回肩头,“给,宝贝。”脏兮兮的梅花爪递来玉盒,他接过打开,内里土壤半盒,泛出五色毫光,黑、褐、红、黄、紫,黑色毫光最多,正是息壤无疑。
他连忙传音小家伙,树洞里土壤掏干净,倒入灵液冲洗,一滴也别漏下,得知是息壤,白影一闪回到树叉,小脑袋埋入树洞,搜刮半晌起身,灵液倒满树洞,飞剑探入猛搅一阵,混沌珠丢入收取灵液。
树根部十余丈外,狄炎注目石碑,上刻华夏文字:金乔觉九十九岁,趺跏圆寂,化身万千分赴十方,至九域冥府,苦海筑殿普度众生,携祖菩提一枝,息壤为基,封镇本府。唐贞元十年立。唐贞元十年,与己身陨之时,不知间隔多久,观之几无所获。
小狐狸纵回肩头,他接过玉盒打开,一盒盛满息壤,一盒只满八分,内有一果已裂,牙尖嫩绿冒出半寸,将此玉盒递于小家伙,它开心收入珠内,万灵藤根部撒下息壤,浇灌灵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