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对破解这战阵有极大帮助,他仔细想想,顿时心中暗叫一声,终于想起来了。
浮现在他眼中的是不久之前曾回忆过的鬼谷的谷口幻阵,金戈铁马、飞尘盈天、箭如星石、枪若出龙,那每一个武士都身负武艺,长刺、挑击、横斩、急射、奔行,每一个技巧都不是人为能够随意想出的,即便想出,若要将其一个个技艺安置在每一个战士身上,这需要花费多强的识力,需要多少的时间,怕是神仙也无法做到,即便是传言中造人的女娲,也只是捏个泥人一甩而已,人类是经过无数年的摸索,方才度过茹毛饮血的时代,天人也无法拔苗助长,战阵也是如此,每一个战技都是经过无数战争的洗礼,方才能施展的行云流水、随机应变,岂是任何人能够在意识之中演绎的。
那谷口幻阵究竟是如何创出的了?李蛰弦的目光深深的落在了眼前这大殿内的秦兵战阵之中,幻阵与此是相通的,这在之前他已经发觉,天人说过他复活的四大因由,其中魂威最为关键,可谓是不同生灵彼此区别的源头,李蛰弦猜想既是六道众生,虽然高低有别,但本质应无差异,天人有魂,凡人何尝没有灵魂,只是没有威压而已。战阵之中军吏应是肉身尸首,但死去多年只由血线控制,早无灵魂,那他们的灵魂哪里去了呢,李蛰弦有个大胆的推测,这天下之中会不会有一门奇异的术法,能够将人的灵魂从体内抽离出来,而鬼谷幻阵便是由无数倍抽离而出的秦兵灵魂凝聚而成的,他们被困在谷口位置,一俟有人进入,便侵入人的意识之中,循环着自己被抽离前的战争回忆。
这个念头一出,顿时充斥李蛰弦的意识,经由此一想,似乎便能解释这里与谷口幻阵相通的原因了,唯一仍让人疑惑的是,若是那些兵俑军吏的灵魂都已被抽离,剩下的傀儡如何还能懂得战阵技击之术,等等,我知道了,李蛰弦又想到,那截天人指骨之上刻有劫印,保存着天人意志,凡人身上即便没有此印,也应如那灵魂一般,有着类似的符号印记,从而让他们的肉身甚至于凝聚肉身的陶土仍然保持着生前的战技。
想通这些,李蛰弦对于破解眼前之阵的把握更大了几分,劫印刻在军吏身上,能打破其体内符阵控制,切断始皇血线之后,其便无法再战,而兵俑并无血线,只有类似于劫印的印记让其拥有战阵之术,只需以劫印压制乃至于替代其本身印记,便可致其死亡,如今唯一的问题只剩下军吏身上的血线以及那些水棺湿尸了,想来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自己已有天人业力补充,暂时处于不败之地。
附印之术倒是简单,即便是劫印的附印,也只是以业力凝聚印记刻下,但要在这么多兵俑之上刻下劫印,也颇为耗费功夫,李蛰弦尝试一两个之后,发现此法奏效,顿时对自己的猜想更多了几分把握,但目前的方法还只是对付寻常兵俑,对于军吏,仍要与始皇进行博弈,这般一个一个打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岂不是又要耗尽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人业力么?
李蛰弦心思斗转,想起之前被他切断血线的军吏,忍不住生出一个想法,这些已无法被始皇再利用的傀儡,能不能为自己所用?李蛰弦隐约觉得可以尝试一番,只是那些军吏没有灵魂,又无血线遥控,如何掌控了?正在思量之时,李蛰弦忽然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牵引着他的神思,仿佛要将他带往远方一般,他恍然间记起小时候的光景,与母亲在院中捉弄,被迷糊爹追得四处奔逃,院子前的竹林,村前的小河,过年时的混沌与诱人的羊肉汤,禁不住生出一丝向往,整个人都似要沉迷进去,好在心中忽生警兆,惊醒过来,避开了湿尸的挑刺,暗叫好险。
但那股香气仍然逡巡不散,李蛰弦大叫一声“哪里来的气味”,却见不远处跟着他的汉子一脸惊异的指了指他,似乎是在暗示香气来自于自己身上,李蛰弦微微一怔,仔细嗅了嗅,可不是么,当真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