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一下两人,这小子一口荆州话,倒确实是荆州人氏无疑,肩膀上确实也有伤在身,小女孩眼神怯怯的躲在少年身后,似乎是怕生人,看上去怪可怜的,两人皆是面色苍白,嘴唇青紫,似乎当真几天没吃任何东西了。虽然两人出现的着实奇怪,逃难能够逃到离官道近百里的深山之中,但仅从面相及外观上来看,两人确实人畜无害,府里的老爷有一颗慈悲心肠,夫人也是念佛持斋的,这么两个可怜的孩子上门求救,没有理由不救啊!思索到这里,官家让开了门路,对他二人说道:进来吧,我带你们去见老爷,由老爷来做主收不收留你们!说完,他又向一旁的丫鬟说道:准备两碗热粥给他们,不管老爷怎么说,让他们先吃顿饱的再说!
小鲜千恩万谢的跟着官家进入府中,一路走去,只见这院子虽然外观大气,但内里却已经残旧非常,只是日常保养得宜,方才维持着昔日的模样,进得大堂,官家让二人在此暂且歇脚,给他们上了两碗热水便下去请老爷了。
小鲜与茗惜徘徊四顾,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大堂四处,想要发现一丝专诸盟的痕迹,但二人左右打量的半天,仍是一无所获,对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暂且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府邸的主人来了,模样看上去大约五十余岁,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走路虎虎生风,虽然一副文士的模样,但身体康健有如武夫,后来方才知道其已然六十余己,小鲜闻之,不禁感叹。
主人落座,挥挥手让二人也坐下,方才问道:听闻你二人路遭劫难,逃难至此,不知你们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小鲜将方才跟官家讲述的说辞向其再说了一遍,最后恳求说道:老先生发发慈悲,收留我们吧!
主人喝了一口茶水,沉吟半晌,然后说道:老夫姓崔,你可以叫某崔老爷,你说你二人从荆州而来,老夫想问下,你家中从事何业,为何仓皇逃离荆州,千里迢迢的往长安而去,难道不知途径三国,道路险阻,风险重重吗?
小鲜见这崔老爷比那官家疑心更重,不禁暗叹,好在他早有准备,因此说道:小子家中本是贩卖鱼丸的,生意也算不错,后来因城中饥荒,生意难做,而饥民围攻荆州,剑庄出城解围,死者万千,城中百姓人人自危,家父心中恐慌,决定回老家。家父本是长安人士,后来因长安破烂,战乱频繁方才移居荆州,现在荆州不稳,方才决定回乡经营,可没想到路上竟被——
说到这里,小鲜被自己的情绪感染,不由想起抛弃自己的父母,不禁悲从中来,竟然真的低泣起来,茗惜见状,心生默契,配合他演戏,也垂头抹泪。
闻见两个孩子悲哀哭泣,崔老爷也非铁石心肠,忙叫官家劝住他们,但小鲜此刻是真的感觉到了悲愁,多少年不曾哭泣了,演戏却演成真的,就像小时候的哭泣时的习惯一般,止也止不住。官家劝不住二人,就连茗惜想示意小鲜戏做的够了,也无法止住小鲜的泪水,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声,说道:今儿是个什么日子,竟然有人哭得这般凄惨——
说话之间,来人已经进了屋,却是一个满头银发的中年妇人,模样庄重慈祥,与那崔老爷隐隐有夫妻相,小鲜一看便知此人应是崔夫人了。果不其然,官家见此人到来,连忙行了一礼,说道:夫人!
崔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再看小鲜与茗惜二人,只见两人虽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这尘埃之后的样貌却是斯文俊秀,不由生出了好感,望向崔老爷问道:这就是逃难于此的那两个孩子?
崔老爷点了点头,将刚才小鲜的说辞跟崔夫人一说,崔夫人顿时眼眶变红,伸手拉过茗惜,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真是可怜的人——
崔老爷见夫人被他们打动,而他见小鲜言辞有礼,条理清晰,不禁也相信了,问道:既然这样,就先留下吧,你们在长安可有亲戚,老夫可派人前往通知,让他们来接你们!
小鲜止住哭声,说道:多谢老爷了,我兄妹二人只消度过这冬天即可,往来之路小子也熟悉——
崔老爷摆摆手,和颜悦色的说道:不用客气,既然今日收留了你们,你们就安心吧,这里离长安还有不断路程,一路风险重重,你们二人能逃到这里已是奇迹,还想一直这样冒险么,别操心了,如果怕耽误时间,到时候老夫遣人送你们去长安也可!
崔夫人笑着点点头,说道:老爷说的才是正理,你们两个安心住下吧!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鲜与茗惜各自说出自己名字,崔老爷眉头一皱,说道:这是你们的小名吧,可有学名,你们姓甚?
二人面面相觑,他们皆是少小离家,身边也没有当初熟识父母之人,哪里知道父母的姓氏,但若没有姓氏,则与小鲜的说辞相悖,小鲜灵机一动,便以王三的姓氏代替,说道:家父姓王,我们兄妹二人不曾读书,还没有学名。
崔老爷微微皱眉,露出失望之色,崔夫人见状笑道:方才少年不是也说过了吗,商贾之家没有学名也正常,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习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