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已喝三杯,整个上午已过小半,腹内全是茶水,咙咚作响。
林小飞的心情从来时的悠哉悠哉,变得烦乱起来。
不知道老师在和谁在叙话,耗费如此长时间。
林小飞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通过门前的竹帘缝隙,朝外面看去,首先映入眼帘,便是院内那两颗巨大的柳树,两相并立,遮就成一大片凉荫,顺着那片明暗相间,便看到这处院子的主宅。主宅横跨有十丈有余,开有三个门户,有走廊相连。右侧无厢房,只有一堵围墙,不过围墙中间,有个月亮门,门里面看的不甚清晰,想必是个花园或者是个跨院。
终于,有人从主宅出来了,这人高高瘦瘦,约有四十多岁。
林小飞认得他,是金陵器械司的宋永德宋大人。
他一脸颓败,步伐虚浮,跟着侍从向院门走去。
又有侍从来向客厅这里。
林小飞暗道:终于等到了。
他跟着侍从来到主宅中间的门户。
到了大门前,军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止步不前。
林小飞一个人踱步进了厅堂。
正对着大门,厅堂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山水画,巍巍青山,松柏点缀,白鹤翔天,云缭雾绕。
画下是一长方供桌,供桌前面放一方形桌几,左右是两把太师椅。
厅内前面,左右放置着供宾客所坐的客座和茶桌。
再向左边里间,放置着一座极长的仕女屏风,右边则是一道门户,珠帘制成垂幕,挡住了视线,隐约可见人影。
整个厅堂空空旷旷,并无一人。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从右边珠帘内传了过来:是小飞来了吧,到这里来坐。
原来老师在里间,林小飞心中暗道。
林小飞掀开珠帘,哗啦一声,低头侧身而入。
只看到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坐在窗前的座椅上,他的前面是张书案,书案上放置着一堆卷宗文书之类。
帝师穿一身黑色袍服,笑容可掬,一脸和善,凝视着林小飞。
林小飞赶上前去,躬身施礼道:“学生见过老师,我来晚了。”
帝师温和一笑,道:“其实,不怎么晚。毕竟,你还知道我来了。”
林小飞一阵汗颜,若不是吴秀秀出了趟门,只怕还得再拖延几天。
帝师道:“先坐下吧。再来叙话。”然后,对外面说道:“看茶来。”
林小飞道了声“是。”随之,在书案右侧,靠墙的椅子上,正襟坐下。
帝师笑道:“你身在金陵,这消息可不太灵通,听说你是金陵的少公子,我来金陵这么大事,怎么没见有人和你说。昨天这许多人来见我,唯独你这个学生的没来,这怎么行?日后参悟军机,处置国事,缓一步,可关系着数百万乃至数千万人的生死,怎能如此懈怠。”
林小飞再次起身,面有愧色,道:“老师说的是,学生知错了。以后不敢再犯。”
这时侍从前来斟茶,然后,再次离开。
帝师不再深究,道:“好了,我也不说你什么,坐下吧。”
林小飞再次坐下。
帝师接着道:“我本来在洛阳,没想到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陛下下旨,着我来金陵查办。临行时,遇到宜城郡主的车驾,要返回金陵。两者合一,便一同到了金陵。”
林小飞问道:“不知朝中发生的是什么大事,学生原为老师分忧。”
帝师满意点头,道:“你倒是有心,说于你听也无妨,你是我的学生,来日是要入朝为官的,你跟在我的身边,总得学个一二。”
帝师拿来茶水抿了一口放下,又道:“其实,这事情可大可小,依照圣上的心思,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不然,陛下也不会遣我前来侦办。”
想到宋永德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林小飞道:“刚才我见宋大人,从老师这里出去,此案是否和他有关。”
帝师沉声道:“当然和他有关,这些文书账册,都是他拿来的。他倒是爽快,一下子全招了。可惜,要是这么着,陛下怎么会放过他,我看他心有不甘,便打发他回去了。”
林小飞道:“老师是打算以静制动,如此看来,这件事情牵连甚广。还请老师,给学生讲得更明白些。”
帝师道:“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今年伊始,北方战事吃紧,当今圣上有意御驾亲征,着令太子监国。
二月初,有艘海船在登州搁浅,当时巡检司正在附近的村庄查案。海船搁浅,巡检司便去查看。巡检司发现有人行踪微妙,便仔细查验。没想到这艘普通的商船,上面装满军械。种种器具,门类齐全,不一而足。
巡检司不敢怠慢,拿下一干人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