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
严刺史正在签押房内,整理文书。
前天,帝师来了,来的悄无声息,一众官员,都没得到消息,还是馆驿的人稍稍提前得到消息,才来报给刺史府。
严刺史才堪堪赶到馆驿门口,迎接帝师。
等帝师在馆驿安置妥当,已经过去了一整天。昨天晚上,一众官员才给帝师举行了接风宴。
严刺史有预感,自己的地盘再一次出事了。正是一波平,一波息,一波又起。
关于金陵大火请罪的奏折,虽未批下,但刺史的位子肯定是当到头了,若是还有它罪,自己这后半辈子恐怕要交代在大牢里了。
接风宴席结束后,严刺史一宿辗转反侧,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治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忠于职守,廉洁奉公,明察秋毫,自己到底在那个地方,出了差池。
严刺史埋首在公文档案里,想要从里面寻个蛛丝马迹,虽然这多半无用,但是聊胜于无。
这时,有衙差来到签押房内,拱手禀报,道:“大人,红袖姑娘前来求见。”
听到衙差的话,严刺史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哦,她来刺史府,有什么事。”接着,再对衙差吩咐,道:“请她去会客厅说话,我稍后就到。”
衙差回了声“是”,便去安排。
刺史府,会客厅。
严刺史来到会客厅,苏红袖在厅内站着,早已在此等候,亭亭玉立,温柔美人。
看到会客厅内的苏红袖,严刺史稍一愣神。
今天的苏红袖和往常不一样,她身穿一袭青色衣裙,算的上是布衣荆钗,清汤挂面,俏脸上不施粉黛,再无风尘之色。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红袖,风格迥异。不过,都是一样的芳华绝代。
严刺史到了,苏红袖轻移玉步,赶上前来,福了一礼,道:“红袖见过大人。”
严刺史摆手道:“不用多礼,先请坐下,再来说话。”
两人分主客而坐。
苏红袖道:“今天,我来,是向大人辞行。”
严刺史略有疑问,道:“为什么?”
苏红袖垂首低眉,轻声道:“金陵失了这么大的火,事出缘我,红袖再无面目,来见金陵父老乡亲。我已自赎其身,冯妈妈已经答应,我准备离开金陵。”
牡丹阁被人围了,要撵走苏红袖,严刺史早就听说了,不过形势尚不严峻,他就没有过问。
苏红袖赎身离开金陵,这件事情便失去火种,是件好事。
于是,严刺史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全部事情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只恨逆子无故生事,牵连于你。”
苏红袖抬起螓首,看着严刺史,道:“大人,言重了,说来,还是红袖愧于公子青睐。”接着,她从袖口,拿出几张银票,放在身边的茶桌上,道:“我多年积蓄,还有五万两,便请大人做主,替我赔偿给金陵父老乡亲。”
严刺史叹了口气道:“苏姑娘高义,本官一定为你办到。”
苏红袖站起身来,道:“如此,多谢大人,红袖这就告辞。”
再福一礼,苏红袖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苏红袖还未出刺史府,在半道上,碰到了严守业。
严守业的手臂还未好,小臂上绑着夹板,一条蓝色绸带系挂在脖子上。
严守业刚从外面回来,半道遇见苏红袖,上前几步道:“苏姑娘好,不知来刺史府,有何事情要办,我能否帮得上忙?”
苏红袖道:“不敢劳烦公子,我已经办好了,正要离开。”
严守业道:“既然如此,那我送你一程吧。”
苏红袖道:“多谢公子。”
严守业道:“无妨,请。”说完,他用那只完好的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人一起朝刺史府外走去。
路上,严守业面有愧色,道:“对不起,给你招惹了那么多麻烦。”
想起往日故事,苏红袖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公子对红袖厚爱有加,我无以为报。”
佳人一笑,严守业心中稍宽,也笑道:“以前,是我唐突了。”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门口,严守业又道:“门外那辆马车是苏姑娘你的吧?不知道你要去哪里,离开金陵有多久?”
苏红袖停下脚步,站在门檐,道:“公子猜的不错,不过,我已经自赎其身,今天就要离开金陵,以后不会回来了。”
听到自赎其身这几个字,严守业用目光仔细打量了苏红袖一下,这才注意到苏红袖的打扮。她往日的红色盛装早已不见,只余一袭布衣。
严守业道:“那便恭喜姑娘了。不过冯妈妈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她怎么就愿意放人了?”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