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刘协身旁,吕布翻身下马,单膝下跪,一时间无语凝噎。
“周泰,你且率领铁骑追杀,能杀多少是多少,明日赶往古城,调集大军在鲁山截杀刘表。”见得刘协虚弱不堪,吕布怒发冲冠,迅速下令。
贾诩急忙出来出列,劝阻道:“不可追击。”
“为何?”吕布眉头一竖,显得有些不悦。
贼军兵败,士气全无,况且这一带地方是平缓之地,最适合铁骑追击,就算他们跑出百里开外,铁骑军一样能追上。
“此番与刘表已撕破脸皮,我等又有援军到此,刘表自知吕将军定会追杀,他忙于奔命,势必会留下精锐中的精锐断后,若贸然追击,哪怕胜,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贾诩额头溢汗,被吕布这么一盯,他心底也发毛。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硬着头皮苦劝。
因为这一次,他们损失已经够惨重了。宛城军队本就不多,连翻折损,再折损的话,恐伤及根本。
到时候别说攻打汝南,恐怕会被袁术等人反攻。
再说了,此刻已和刘表撕破脸皮,两家势如水火,荆州势力素来雄浑,再损兵折将的话,刘表定会出兵讨伐。
“不行,贼人害得主公如此,某岂能放过他们?”吕布性格高傲执拗,听不进劝,一把拿起方天画戟,就要亲自率军追击。
“奉先,休要胡闹。”虚弱不堪的刘协急忙拉住他的手,气吁吁叱喝。
吕布眼神变幻,跪伏叩首,悲呛道:“属下救驾来迟,请主公赐吕布死罪。”
“休要胡言乱语。”刘协安抚了他一句,平静道:“文和说得不错,万万不能追击。”
有刘协的命令,吕布不敢不从,拱手称“是”,继而向贾诩抱拳告罪。
“兴霸高顺,道荣赵云,尔等速速整顿乱军,聚集军心,立即拔营,随我即刻返回鲁山。”
吕布是刘协麾下的大将军,是各部各军的总监军,有发号施令的权力,特别是刘协不能理事的时候。
众人拱手一拜,转身召集散乱士卒,唯独赵云不动,如石雕一样护卫在刘协身旁。
贾诩明白赵云的心思,拱手拜道:“子龙速去,主公身旁有奉先,足可无忧。”
赵云还是不动,看向刘协。
他是刘协的贴身护卫,没有刘协的命令,绝不会离开他三米开外,哪怕是大将军吕布的命令。
素闻子龙忠义,果然名不虚传。
刘协看得暗暗点头,艰难挥手,有气无力道:“孤现在无法动弹,无法处理军务,子龙需听从奉先之令。”
赵云得了命令,毫不犹豫拱手一拜,转身离去。
吕布眯眼盯了赵云好一会,小心翼翼扶着刘协,笑道:“主公,您从哪里招募的小子,武艺之高强,某也侧目,还这般忠心耿耿,让某敬佩啊。”
“主公乃天选之子,哪怕不去招揽,这些忠义之士都会主动来投。”解除了危机,贾诩也放松下来,忍不住奉承一句。
刘协苦笑不已,这群臣下,个个都是马屁精,一不留神就会被拍个马屁。
本来沉闷的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不少。
吕布将刘协扶着坐起,沉声道:“主公,待会某就让周泰匹马赶回鲁山,将大军调集,截杀刘表,以报今夜血仇。”
刘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看向贾诩。
贾诩拱手出列,怯怯看了眼吕布的后背,硬着头皮说道:“奉先,某要说几句,如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
吕布转头,疑惑皱眉,示意道:“文和先生尽管道来。”
贾诩头皮发麻,拱手一拜,内心一横,也豁出去了。
“不可截杀刘表。”
“为何?”果不其然,吕布怒发冲冠,咬牙切齿道:“文和三翻四次阻挠于我,莫非汝乃刘表之细作耶?”
贾诩脸庞瞬间惨白,迅速跪到刘协跟前,哭喊道:“主公明鉴,并非我贾诩从中作梗,乃为大局着想啊。”
刘协深吸一口气,怒瞪了吕布一眼,沉声道:“奉先,且与文和先生道歉。”
“不是,主公~他~~”
“休要再说,这段时间,孤不能整理军务,一切都是文和先生处理,他对孤忠心耿耿,呕心沥血,你岂能说他是细作?再说了,孤能逃出生天,乃文和两次出谋相救,汝安能辱他?”
刘协内心无奈,苦口婆心,前倾身体,将贾诩扶起。
若非贾诩两次奇谋,他能不能越过轩辕山谷都是个问题,他是不是奸细,刘协比任何人都清楚。
吕布也是对自己太过忠心,急于报仇才会怒斥贾诩,这都是好事,但是细作这些话一说出来,不知伤了贾诩多少心。
刘协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