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小口小口吃着烤鹅的动作一顿，然后眨着好看的眸子看着沙心。

发现沙心也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成仙日久，但从没遇到过这些事，但不知为何，紫霞竟并不如何生气，或者说，她根本就从未与任何人生过气。

见紫霞没有反对的样子，沙心放心了，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一跃而起，到了紫霞刚才呆的桃树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虽然桃花已谢，但满园的仙桃欣香却让人心旷神怡。

“仙子，你说，这桃子怎么长得这么好呀？”

沙心抱着头躺着枝桠上，若有所思地问。

紫霞专心对付着烤鹅，闻言侧着脑袋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找不出个答案，便摇了摇头。

沙心也没打算问出什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在我的老家，有一种说法，越是茁壮的果树，开得越是灿烂的花，它的根下埋的东西，就越是肥沃。”

紫霞疑惑地看着沙心。

沙心解释到：“不懂肥沃吗？那我换种说法，就是肮脏。”

紫霞吃完了烤鹅，是真的吃完了，连骨头都没剩下，天知道她吃到哪里去了。

听见沙心的话，紫霞懵懵懂懂，有些明白却又觉得沙心另有所指，便说：“不肮脏的，天庭众仙摆脱了人烟，怎会弄脏呢？”

沙心也不和她争，打了个哈欠道：“你说得对。”

沙心一副敷衍的样子就连不谙世事的紫霞都看得出来，看看了天色，竟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紫霞遗憾地看了一眼蟠桃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发呆的地方要没了。

“欢迎仙子再来玩哟，让我这俗人和这些破桃子沾沾仙气。”沙心打了个招呼。

紫霞眼睛一亮，又嗔怪地看了一眼在树上准备打盹儿的沙心，说道：“我哪里有什么仙气，这些仙桃可比我珍贵多了，怎么会要沾我的仙气。”

沙心翘着二郎腿，靠着蟠桃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抬头望着那硕大飘香的蟠桃说道：“蟠桃哪里有仙子珍贵，这天地间有成千上万颗蟠桃，且未来也还能长出来，但却只有一个紫霞呢。”

这话说得有点儿暧昧，但沙心并无其他心思，他的确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些破桃子没什么重要的，什么一颗桃子就能立地飞仙的，也只是夸大了功用而已，且不说是真是假，若仙真的那般好成，那仙也太不值钱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生来就在这九天之上的紫霞哪里听过这些话？心里顿时就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产生，但自己却不明白那种让人脸红的感觉是什么。

只能反驳道：“你身负神职，莫非还不知道轮回的道理，就算死了只要不是魂飞魄散，就可重回天道，再临世间，那不就又有一个紫霞了吗？”

沙心闻言，第一次低下头，透过缝隙看向正仰着光洁美丽的俏脸，兀自不服气的紫霞，原来仙子生起气来这般好看？比那副高远的模样动人多了。

他摇了摇头，摇去那些奇怪念头，语气疑惑地说：“若是轮回了，紫霞真的还是紫霞吗······”

紫霞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若是自己轮回了，那我还是紫霞吗？

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才算紫霞？

沙心见她纠结的样子，与自己当初一般，想了下，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不懂道，道法更不高深，但我认为，我们之所以是我们，不是因为独特的外表，也不是因为纯粹的灵魂，而是这一世里‘我’所拥有的记忆，若是死去，若是轮回，这些记忆没有了，哪怕还是那个干净清澈魂儿，还是那个一模一样的人儿，也终究不是那个人了。”

紫霞静静地听沙心说着，天庭的风吹动桃林，也吹动着一颗万古皆静的心。

‘我’之所以是我，是因为所有独有的记忆吗······

这种说法很奇怪，但紫霞却一时间无法反驳。

见紫霞仙子皱着好看的眉头走了，沙心收回了目光，合上了双眼，她说她明日还会来。

“我还是我吗······”

一夜繁星点点，月沉似水，天庭离天更近，却并不是天。

寂静的天宫像一座亘古的坟墓，埋葬着一群不愿死的人。

次日，沙心是在喧闹声中醒起来的。

听着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沙心带着一肚子的起床气与怨念开了门。

谁大清早的跑来蟠桃园？春游吗······

刚开门，就撞见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他脸正贴在门缝上往里看。

“你谁呀！”沙心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跳开，差点儿夺走了老子今日的初吻，罪不可恕啊。

“哼！我等乃是雷部众神，来为我兄弟出气的！”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