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让你脱去樊笼,自由自在,如何?”
沙心眨了眨眼睛,其实他自己也毫无把握。
命运把牌已经洗好了,甚至给了自己一手好牌,但人就是贱,非要重新打散,再自己抓一次牌,叫嚣着人生是自己的要自己作主。
“你?哈哈,笑话,我能相信你吗?”天蓬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一只蚂蚁叫嚣着要绊倒一头大象,实在可笑,
“你害怕了吗?你认命了吗?”沙心的目光毫无躲闪,明明修为比天蓬差了那么多,却能让天蓬难以直视。
“你身处高位,不敢去拼,我能理解,但我敢!”沙心的声音突然很大,大到天蓬连忙挥手布下一层结界,隔断声音。
“我一无所有,我渺小孱弱,但我就算是一滩烂泥,也敢对着苍穹大笑,我有什么可失去的!我有什么好怕的!没什么,没有的······”沙心说得壮怀激烈,声音却越来越低,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他的腿不停颤抖,嘴皮子也不太利索。
他怕,怕自己一旦不吼出来,就会随波逐流,跟着书上的记载,就这么过去。
沙心一无所有,甚至这个身体,都是卷帘的,这个世界有我的归属吗?我的存在到底算什么?他挣扎,痛苦,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若是可以,他甚至愿意放弃这成仙成佛的机会,回到当初,有父母,有妻儿,有夜里为自己亮着的一盏灯的那个世界。
回不去了。
那我就要为自己而活,走自己的路,哪怕它鲜血淋漓,白骨森森!
“天蓬,你没有别的选择。”
沙心说完,就静静地站着,看着面色不断变换的天蓬。
天河很美,一闪一闪的,煞是喜人,沙心知道,它们只是石头,只不过它们走到了最高处。
那一只蚂蚁呢?它抬头望了望天空,一望无际,云卷云舒。再低头看看面前那条早已被踏平的路,多么坦荡平整,但怎地看起来这般无趣?
就在这一刻,它想要为自己插上一双翅膀,飞上去看看,这双不存在于它命运里的翅膀会把它弄得遍体鳞伤,但它却笑得像个傻子。
“随我进去。”天蓬挥手撤了结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沙心笑了,笑得像只蚂蚁。
天蓬终究还是元帅,不是那只已经被岁月消磨了棱角的猪。
两只蚂蚁不愿意接受命定的轨迹,要走上别的道路,天地容得下它们吗?
沙心不知道,但他现在只想磨锋利自己的爪牙,谁敢伸手就狠狠地夹他!
跟着天蓬,一路畅通无阻,这里是他的地盘,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家伙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才能独占这一片浩瀚的星空?沙心突然很想知道。
“天蓬,你知道二郎神吧?”沙心好奇地问道。
“清源妙道真君?怎么了,我当然认识。”天蓬不再是那副醉醺醺的模样,锐利的眸子却反而收敛了锋芒,但沙心知道,那锋芒藏得更深了。
“你和他打一场,谁更厉害?”沙心的问题很不怀好意。
谁知天蓬认真地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他把第三只眼戳瞎,也别带那条狗,我能打哭他。”
谁知他是不是在吹牛,沙心嫌弃地看了天蓬一眼,但也从侧面,看到了这位天河大元帅的傲气。
两人驾云而行,不消片刻,便到了弱水旁。
它很安静,静谧地像一个熟睡的美人,粼粼地呼应着天上星光,轻微的风夹杂着湿润的水汽吹着沙心的脸颊,让他感觉像是一位轻纱薄面的女子正在娇美地看着他。
“这就是弱水,痴痴缠缠,斩不断,流不绝,柔弱得载不起舟船,又倔强得浮得起相思。”天蓬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地说着,却不像是在对沙心说。
“行了行了,你就是这副样子,才会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暗恋嫦娥。”沙心非常破坏气氛,让天蓬很生气。
“你这粗鄙之徒,总是诽谤于我!”天蓬打死也不敢承认,怒喝了沙心一句。
沙心很是鄙视地看着他,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开不得口的?
他讨厌这种只知等待的人,若是可以,他情愿错过。
“你有瓢吗?”沙心询问道。
“你要作甚?”
“舀水呀!”
“为何要舀水,直接在此修炼不行吗?”
“没听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吗?”
“没听过。”
“粗鄙之徒。”
沙心愉快地反击了天蓬对他的侮辱,拿红楼的话堵了西游的口,很是快哉。
最终沙心也没有取走弱水,他很不甘心。
因为它就像天蓬说的一样,斩不断,流不绝。
“你运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