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琪一见何皎语塞,虎着脸前跨一步,蛮横追问:“我真是什么,你说呀,你倒是说呀”。何皎嘴笨,更受不白琪那满是压力的目光,退了一步,愤怒地一甩衣袖道:“我不和你说,好男不跟女斗”。
白琪见他动了怒,既觉无趣,又夹杂着些惶恐,悻悻地“切”了一声,便不说话。何皎背过身去,坐在火堆旁烤手,闷着气儿再也不去看白琪。
正胡思乱想之际,便听白琪“哎呦”一声娇呼,何皎鄙夷地咧了咧嘴——还耍花招。他连头也不回,阴阳怪趣地说道:“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趁早收了你的鬼把戏,再上当眼珠子扣给你当泡儿踩”。
夜本不凉,何皎却烤的得意,禁不住哼起了不知打哪学来的小调儿。如是良久,再不闻白琪动静儿,何皎既觉失落,又觉有些不习惯,忍不住回头看去,见白琪面无血色,双目紧闭,紧咬牙关,身体抽作一团。
何皎一看她不像装腔作态,跑到白琪近前,拿捏替她扶了扶脉,不由得双眉一皱,立即将白琪身子扶正,盘膝与她对面而坐,他为避嫌,遂对白琪道:“姑娘,得罪了”。话罢也不理会白琪是否听见,伸手与白棋双手相抵,缓缓将体内真气注入白琪体内。
约莫燃尽了一炷香,见白琪粗重悠长的喘息一声,已回过颜色,睁开眼睛看了看,又无力的闭上。何皎窃喜,无意之间看到白琪那娇美脸庞和凌乱的秀发,不禁陡地升起一阵爱怜,心智稍偏,气息即乱,瞧见白琪面色痛苦,娇哼了一声。何皎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她,心中道:“我不看你,我不看你”。
又过了一顿饭的光景,白琪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意识渐渐如常,缓缓睁开眼睛,见何皎正闭目施手援救,心下感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感何皎内力渐渐衰弱,身子一歪,便背过气去。
何皎竭力传输内力,真气损耗太重,早已是头昏眼花,倦怠难支,但他一心为救白棋,竟不顾自身安危,终是力竭而昏。
白棋见他身子一歪,旋即顺势探手揽了何皎,但此际乃是白琪初愈,也极是憔悴倦怠,一揽之下,竟难能撑住身子,身子一晃,拥着何皎倒在地上。
白琪仰面看了看何皎,虽是面色蜡黄,但气息尚且均匀,知他只是疲劳过度内力透支,并也无大碍,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精神一松竟昏昏睡去。
次日,天光放明,林间晨曦微微,虫鸣鸟啼,何皎在微风的召唤下缓缓睁开眼睛,侧目一看见白琪正枕着自己的臂膀睡得香甜,初时一惊,联想被白琪骂作“下流”,立时便想将她推开。
和煦的晨光肆意在白琪静美的面颊上流淌,更平添了她的颜色,何皎一怔竟不忍将她推开,脑中突然划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时光最好给这一刻多些眷顾。
偏在此时,白琪身子微微一动,眼睛一忽闪,已是醒了,世间之事往往如此,走到最美丽的时刻,也往往走到了尽头。
何皎见白琪转醒,赶紧作势假寐,却唯恐白琪见状会又生一句“下流”,接着便是一个嘴巴。想到此,何皎假装梦中挠脸,很自然的将手捂在了自己脸上,以防白琪的“袭击”。
白琪起身临何皎而坐,拢了拢散乱的发髻,目光忧虑地望着他。
何皎眯着眼睛,透过指缝偷偷的打量着白琪的一举一动,心想只要你有动手打我的迹象,我立即闪避,堂堂七尺男儿,再不能让你一个丫头随便掴脸。
他瞄见白琪眉头紧蹙,显示极不开心,道她又要发作,何皎心头一颤,立刻戒备,心想好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却生的这般性格。
正想着,已见白琪缓缓抬手,何皎自知自己所料非虚——好呀,果然是要动手打我。他立即将身子一拧,迅速坐了起来。可白琪却不是打何皎,只是抬手去理鬓角的散发,何皎好不尴尬,红着脸低着头,漫无目的的用食指抠着身下的泥土。
白琪见他醒来,登时喜得拍手打掌:“你醒啦,这次多亏你了”。
何皎一怔,若是白琪跳将起来打耳光他不会意外,听她这么一说竟觉颇不自在,他本觉此事自己心中有数,如此一来反觉得懵懂了。何皎眼睛瞪得老大,极不自然的傻笑着道:“嗯,嗯”。
白琪对满脸诧异的何皎笑了笑,突然腹中咕咕的乱叫,她顿觉脸上烫的厉害,微微欠了欠身子,没奈何地指着肚皮道:“它好像饿了”。
何皎心神有些恍惚,闻言当即收摄心神道:“我...我...去找些吃的”。此刻,他终得机会逃离了这令他尴尬的透不过气的环境,也顺道去梳理一下错乱的思绪。
白琪正迎着日头使劲儿的弹掸衣服上的泥渍,便见何皎兴冲冲的回来,掌中托的一片大树叶裹了许多果子。他对白琪道:“咱们还算幸运,你看,我摘了很多野果”。说着便拿起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刚想递给白琪,却觉有些不合适,又缓缓缩回手道:“姑娘,你还是自己来吧”。
白琪一边自己脏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