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桂儿急道,“大人,今日你们无端闯入我家,非说老爷之死有异,我们合府主仆跟着你们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如今还要惊扰老爷的在天之灵,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人死为大,岂有进了棺材还被翻来找去的道理?这断断不可!”
“是啊,”二管家也说道,“这位大人,这实在不妥。看在我们全家辛辛苦苦配合官府查案的份上,算了吧!人死封棺,将金银藏到这棺材里岂不是作茧自缚?您也太多疑了。”
“二位,不是我多疑,这棺材的确有异。再说这不是还没封棺呢么?您说我们搜来检去的为的谁?还不是要为侯老爷讨还公道、为侯家追回家财么?能说你们只是配合官府么?因此这棺椁是一定要检查的。二位若是心中有鬼,不如想想怎么巧言脱罪倒是正经。”
“你……”二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开棺!”
“是!来几个人搭把手。”廖捕头一马当先,那几个被派了差的家丁也过来帮忙,将棺椁掀开。竺嵩不假思索,伸手将那一包金锭和账册拎出,“各位请看,这里的金锭一共是四枚!”人们当时议论起来。
竺嵩检视一番,又对廖捕头和几个家丁说道:“你们看,侯员外伤在脑后。”
“诶?还真是!”
廖捕头阴声问道:“夫人,不是说老爷是被推进屋内摔死的么,这脑后之伤是怎么回事?”
夫人看见那金子,已经心慌意乱,正在急思如何善后。二管家替她答道:“咳,老爷他年老体衰,站立不稳,被歹徒一推身体旋转,就伤在脑后了呗。”
“呵呵,”竺嵩说,“转圈摔不是没可能,但这伤明显是钝物击打所致。侯员外身形肥厚,只是被推倒断不会伤至如此!”
“这……难道是歹徒将老爷打昏,以致老爷摔倒?”
“这歹徒可够奇怪的,不在半路无人处下手,却等老爷走到屋门口,灯火通明、人多眼杂的时候将其打昏!老爷被打昏,金子却没被夺去,竟待七天之后,在盛放了老爷的棺材里出现了金子!夫人,你不会说这是鬼魂作祟吧?”
侯李氏“扑通”跪倒,“大人!小妇不知,小妇真的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呀!”
“侯老爷的尸身是谁成殓的?”
人群中走出两名家丁,“回大人,是小的二人和二管家。”
“是在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当时有这包东西吗?”
“没有。”
“此后都有谁接近这里?”
“府里今天一天都在忙老爷的丧事,这灵堂出出进进的人也太多了。”
“没有一刻略微清净吗?”竺嵩声音低缓,目光严肃。
“这……”两个小厮低头沉思,不时偷眼瞅瞅二管家。
“你三人将棺材抬至这里之时,这里还不是灵堂,对吗?”
“是。”
“抬进来之后呢?”
“二管家让我们将棺材摆正,然后,就,就让我们出去了。”
“嘿!你们两个一肚子坏水的奴才,让你们出去,我自己没出去吗?!哪位给我做个见证啊,我可没干那事啊!”
“大人,”李氏夫人站出来说,“当时我也跟过去了,二管家跟他们俩前后脚出来的。”
竺嵩便问那两个小厮:“你们出来时看到夫人了吗?”
“哦,是看到夫人走过来。”
竺嵩又查验了那个账册,确实记有收取八枚金锭、赏执事及大管家共一枚、付铁音二枚、结余五枚。
竺嵩便对那执事说:“看来那枚金锭是赏给你和大管家两个人的。”
“哎!我实话说吧,今年我家摊上点事,所以老爷将这金锭交给我,我没有告诉大管家,想着拿这钱了了家里的事,节后回来再想办法补救。大管家,对不住!”
大管家道:“咳,谁家没个急用钱的时候?我见老爷今年没赏我,刚刚又见给了你这锭大金,我就疑心是这么回事。我知道你不是那无赖的人,没关系,你先救急,日后再说!”执事千恩万谢。
问话结束,竺嵩等人带齐证物离开,依前言由几个家丁在此巡视看守。
竺嵩让廖捕头尽快上禀益州知府,请其立案、正式提审侯家相关人员并拘捕铁音。果然,第二天一早,廖捕头领着一众衙役,到竺嵩下榻的客栈,请其一同前往搜捕铁音。
“廖捕头,你那手里的是?”
“哦,我们刚带画师去了侯府,据那几个见过的人所说,给铁音画了像,正准备往四门去贴,看有没有见过的。”
竺嵩将那画像接过,稍稍端详,说道:“诶,这人我见过啊!”
“哦?这太好了,此人在哪?”
“你们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