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奇怪,车子应该是从山路上掉了下来,但是这四周近处根本都没有山,只有远处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些山的轮廓,而且这里好像也没有大河,就是算自己是被水冲到这里来的,可是河呢,没有山,也看不到河,而且四下里一片荒凉的样子,这根本就是还未开发的地区,刘世武本来想喊几嗓子看看有没有人,但是考虑到自己喊几嗓子没关系,但是如果没有人的话,恐怕一会自己连走都走不动了。
刘世武伸手摸了摸腰间,腰包还在,但是里面的手机,钱包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没有了,包里空空如也,挂在腰间钥匙串也不见了,感到有些丧气,只能苦笑了一下,却没有任务办法,不再抱希望的刘世武忽然在腰包边上的插袋处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连忙伸手去拿,用了点力气把那个东西从插袋里抽了出来,是根镁棒,连在上面的小金属片吊在半空晃荡着,这根镁棒还是车上老陈送给他的,老陈是个狂热的户外爱好者,总是想把身边认识的人都给发展成户外爱好者,在车上时,就这根镁棒,老陈从它的功能,作用,影响,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国家,讲的那叫一个滔滔不绝,把刘世武惊的合不拢嘴,刘世武当时还腹诽老陈,要是去干传销,肯定是大区经理一级的。
拿着镁棒,刘世武自我安慰了一下,如果遇不到人,好歹晚上能生个火不是,说不定还能弄点熟食,心里感谢了一下老陈,轻轻的把镁棒又插回插袋里。
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不能继续使用了,透亮的表盖早已不知所踪,连指针也只剩下一根,而且变的弯弯曲曲的,表带和表盘上布了泥渣,草屑和划痕,这些无不宣布着这只手表生命的结束,刘世武扣开表带,破碎的手表立刻就掉入了脚下的草丛。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摘掉了手表就像摘掉了拷在手上的镣铐一样,连带着手臂好像轻松许多。
正好回去换块老陈推荐的手表,什么旗舰款,佳明还是佳能来着,佳能是做像机的吧,刘世武心里盘算着。
微微抬头打量了一下天空,又看了看方向,刘世武选择了一个看起来离自己最近的林子的方向,希望林子里能有小溪,最好还能找到点食物,当然直接遇到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不管现实如何,至少刘世武心里是这么想的。
都说望山跑死马,现在刘世武是望林走死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还在前进途中捡了一根还算结实的树枝当拐杖,有了拐杖会方便一些,即使这样,看着视线所及的树林子,刘世武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这树林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说是海市蜃楼,要不然怎么好像就是走不到呢,远远看去,刘世武好像一个上了年纪的拾荒者一样,耷拉着脑袋,双手用力握着树枝,一点点的移动着,偶而抬起头辨认一下方向,很快又低了下去,艰难的向前移动,太阳渐渐偏西,再一次抬头打量方向时,树林终于近在眼前了,刘世武眼中闪出异常狂热的光芒,双手松开树枝,大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声响,用尽全力歪歪扭扭的向前跑去,没跑几步,过度前倾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刘世武很自然的摔倒在地上,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双脚用力的蹬着地,双手拽着所能拽的东西,像只蠕虫一样一拱一拱的前进着。
最终还是抵达了树林,刘世武伏在地上喘息着,用力前伸的一只手按在树根处,即使是树林边缘,土地也非常湿润,面颊用力贴紧地面,吸取着微不足到的凉气,喘息声渐渐变小,慢慢的,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由于过度兴奋,劳累,体力透支,能量补充不足,刘世武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还没有亮,四周一片黑暗,可以听到四野里有虫鸣的声音,风吹过树枝草茎沙沙的声音。刘世武是被干渴,饥饿,还有冰凉潮湿的地面给弄醒的,慢慢的坐起来,背靠着树干,随着时间,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可以在黑暗里看到一些东西。
虽然可以看到一些东西,但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完全不是白天时的样子,刘世武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拽了几根杂草,拿到眼前观察了一会,缓慢的放到嘴边,等了一会,还是张开了嘴,把草塞入嘴中,慢慢的咀嚼起来,依然是苦涩的味道,但是却能减缓干渴的感觉,把头抵在树干上,一边咀嚼着一国边向外面的天空看去,天上的云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但是星星异常的明亮,一轮半弯的明月挂在当中,这里到底是哪里,还是我的家乡吗,刘世武一边想着一边又拽了几根草茎放放口中,除了小时候,他没有在野外过夜过,城市里很难看到这么明亮的星星,更不要说这么还是多的数量了,月亮也总是雾朦朦的,像是遮了一层面纱。
都说外国的月亮比较圆,难道野外的天空也比城市的干净吗,刘世武不知道,但是他的理性告诉他,肯定不是这样的。饥饿,干渴,孤独,身体的伤痛,陌生的环境,再加在这无边的黑暗,正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意志,这使得出生,成长在和平年代的刘世武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那一丝荒乱,放声大哭起来,他呼唤着每一个他熟悉的人的名字,这个马上就要过二十九岁生日的汉子在这个孤独陌生的夜晚,哭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