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顽童暗自泪湿枕(下)(1 / 2)

曹操躺下把右腿伸给坐在床边的陈兰,陈兰拿过毛巾在店小二端着的铜盆里揉一揉后轻轻擦拭曹操的右脚腕,伤口碰到湿毛巾还是有些疼痛,但是曹操却一副轻松的样子,他不愿在这些人面前示弱。擦干净曹操的脚腕后陈兰把毛巾放到铜盆里,一旁的老何把金疮药递给陈兰,陈兰接过药瓶,她拔开瓶塞将瓶子斜过来轻轻抖出药粉,细心地将药粉均匀撒在曹操腿上。撒完药粉陈兰将药瓶还给老何,老何接过药瓶又将纱布递给陈兰,陈兰接过纱布,左手扯出一头轻轻按在曹操脚腕上,右手拉着纱布绕着曹操的脚腕转,缠了一圈她抬头对曹操说道:“要是太紧了你就和我说。”

“哦。”曹操应道,陈兰继续帮曹操缠纱布,她生怕缠不好,因此空闲的手手指轻轻地抚平缠过的纱布,曹操很不自在,看着正低头陈兰的兰指轻抚让他心里一阵悸动,他自丧母之后,再也没有女人帮他缠纱布了,这么多年对他不冷不热这个继母,没想到真出事了会这么呵护他,如同他死去的母亲一样呵护他,一时之间眼前这人好像就是他的母亲,他的眼睛慢慢湿润了。

陈兰缠好纱布,伸手等老何给他剪刀,曹德一把从盘子上拿起剪刀说道:“我来剪,我也要帮忙。”

“好,那你小心点别剪到你哥的脚。”陈兰回道,她一抬头发现曹操眼眶晶盈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太紧了弄疼你了吗?”

看着眼前的陈兰,曹操内心哽动,突然之间有种喊“娘”的冲动,可是“娘”这个字却卡在喉咙怎么也喊不出,他赶紧张大嘴巴并用手掩住嘴巴做打哈欠状,打完半个哈欠说道:“不是,是我困了,昨晚都没怎么睡。”

陈兰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帮您包扎好你就再睡会,天还早着呢。”

“嘟嘟嘟”脚步声传来,看到曹安走进房间,老何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回来,曹贵呢?”

“他在下面。”曹安回到,他又对陈兰说道:“夫人,县令在楼下求见。”

一旁伺候着的店小二一听县令求见陈兰,惊地动都不敢动,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陈兰问道:“县令来求见夫人做什么?”

曹安回到:“我们去县衙时透露了身份,县令一听老爷名号就说要来拜见夫人,想必是想要讨好夫人。”

老何说道:“夫人,你要见吗?”

陈兰说道:“又是这种无聊的应承,你替我去应付下吧。”

“是,夫人。”老何应道。

老何和曹安出了房门,楼下大厅里果然集了一帮人,县令带了一班衙役侯在那里,下了楼,曹贵对身旁高冠深衣之人说道:“太爷,这是我们的老管家。”

曹嵩何人?当朝司隶校尉!司隶校尉何官,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地方的秘密监察官,连三公都敢劾奏,百官畏惮。曹嵩权势自不必说,他的管家,说话比自己这个县令都有分量,县令如何敢怠慢,忙上前来合手行礼道:“下官柘县县令魏干拜见老管家。”

县令一行礼,他身后的一干衙役也跟着点头哈腰,“大人这是做什么,老夫平民一个如何受得起县令大人这一礼。”老何嘴虽如此说道,却又不阻止县令行礼。

县令说道:“高祖以孝治国,官吏更该尊敬老者,老管家如何受不起我等礼。”

老何又淡淡说道:“老夫愧受了,不知县令大人这么早到访有何见教。”

县令又弯了下腰、低了下头说道:“不敢,下官听府上人说才知是曹嵩大人府上家眷,本就有怠慢之罪,又因下官治理不善,让贼人惊扰了府上,真是罪该万死。”

县令说完合手弯下腰连连行礼,而一众衙役也连连跟着行礼,司隶校尉家眷在柘县碰到贼人,险些出事,这要是回去一说,他这个县令的官就难保了,其下一众衙役也难逃关系,所以他们才在天才刚刚亮就赶过来拜见陈兰,说是拜见,其实就是请罪,希望一通奉承能让陈兰消消气,不再记他们的过,回去不咬耳根子,否则他们就算不被罢官,升官也无望了。

老何身为曹家老管家,不知道接待了多少官吏,这干人心里打什么算盘他如何不知,他们治下强人出没,致曹家险些出事,虽无大事,但曹操受伤,一家人也被吓了够呛,本该狠狠责备他们一番的,但想到曹嵩已经辞官,再责备他们有些不适合,而且曹嵩吩咐过他这行不要招摇,他托起县令的手说道:“我等自己住的客栈未敢叨扰大人,我等之罪,而这些贼人想必是哪里的流寇,刚好窜至贵县,非大人治理不善,大人太过自责了,不过这贼人胆大包天、罪行累累,大人该好好惩治一下他才是。”

能成为管家,说话必定有分量,老何这一说大家提着的心就放下来了,“十恶不赦,一定严惩,一定严惩。”县令连连应道,接着他又吹捧道,“老管家真是仁善之人。”

老何说道:“县令大人过奖了。”

县令又说道:“不知夫人、公子如何,我等可否请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