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毛,原名代有志,曾是外郡的团练副使,只因酒后办案误杀了好人被革职。一日,几名衙役调戏良家女子,巧被路过的代有志看到,便出手相救,杀了两名衙役,遂被发文通缉。代有志正愁无处安身时,却被那所救的女子带入山上家中。原来,此女乃是乌山圣人之女。那女子对代有志一见钟情,更难忘搭救之恩。二人于山中终日游山玩水,日久生情,以至于朝暮云雨。而那女子却早已患了不治之症,一年未过便香锁玉损,弃代有志而去。代有志无限悲痛,发誓不娶,从此对生活便只觉得是寡淡无味,得过且过,生亦可,死也罢。乌山圣人留住他,并赐他圣人专名“二毛”。
海龙珠听罢并未仰面大笑,而是满脸愁颜,正欲道几句安慰的话,却料大雨忽歇,二毛催她快些赶回山中。
二人匆忙赶路,很快进了山来。海龙珠老远便见了那高高飘起的“乌”字大旗。一进城,也见一片喜气洋洋,遂问何事,二毛笑而不答,只顾领路前行。
二人又到了大堂,正遇上乌山圣人。二毛上前一步向圣人作揖。海龙珠见二毛问礼,已知圣人的身份,也作揖,扮着男人的声音道:“见过乌山圣人。”
那圣人定神看着海龙珠,心中不由得无比惊叹,想此少年之俊貌比妙龄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差点没把他看成女子,道:“此人可是一毛跟我说的英俊少年?”
二毛道:“正是。”又看了看身旁的海龙珠。
乌山圣人连声道好好,提起长袍,跨过门槛,飘然而去。
待圣人离去,海龙珠道:“有志,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人?不会是个什么教什么派吧?”
二毛看一眼她,又转过视线,道:“这,这你就别问了。”
海龙珠乃是一教之主,平日里只有她拒绝别人,哪有别人对她的问话不答的,而如今二毛却有问不答,海龙珠突然有些不适应,还以为是在天海神教呢,习惯了似的对他大声道:“你快说。”
二毛被叫的一怔,海龙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失态。
二毛小心答道:“这里是乌山,我们都是山贼。”
“山贼?”海龙珠双眼圆睁。
二毛知道山贼是个丢人的身份,早料到她这种表情,正愁如何应付。海龙珠却问道:“什么叫山贼?也是那些被所谓的江湖名门正派称作邪门魔教的吗?”
听得她如此一说,二毛心里如释重负,总算安了心,深吸一口气,道:“可——可以说是吧。”又向左侧走去,不一会进了自己的房间,海龙珠亦跟了进去。
待二人围着圆桌而坐,海龙珠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外面的人看起来都忙忙碌碌的,很热闹,“像是有大喜事”。
二毛道:“你都看出来了呀,确实是个大喜的好日子,乌山圣人明天又要迎娶了。——乌山圣人真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了漂亮姑娘就要娶过来,年纪一大把了,每年还要纳妾。”
海龙珠听了这话,生出一阵厌恶,同时心头震的厉害,生怕自己的女儿身被人识破,作了乌山圣人的妾。忽一抬头,见二毛正看着她,连忙回神道:“嗯,乌山圣人都这般年纪了还纳妾。——带我去看看新娘子吧。”
二毛想了想,觉得海龙珠的要求无甚不妥,领她去了。经过一个长廊,转了个拐,穿过一条泥巴院墙,又过了一条过道,海龙珠回身看看,早忘记了来时的路。二人到了一间很隐蔽的房前,推门而入。
海龙珠跟着进房,见一女子,芳龄二八上下,花容月貌怎不让人怜爱。可惜乌山圣人不懂怜香惜玉,绑她在木梁上。女子此刻泪流满面,好不伤心。
海龙珠只看那女子一眼,心中便顿生怜悯之情,立马回头,快步出了房来。二毛亦出来锁好门,海龙珠已经走出十多步远了。
直至夜间酉时,海龙珠轻推开二毛的房门。二毛欲出去散心,正要开门,二人险些碰鼻,海龙珠险些撞倒,亏得被二毛扶住,她倒一阵紧张,赶忙挣脱开来。二毛问她何事,海龙珠拉他进来,关好门,先拣了个位置坐下,道:“坐下说,坐下说。——还记得那个被捆缚的女子吗?”——二毛点头表示记得——“那女子泪流成河,伤心欲绝。乌山圣人是在逼她成亲吧?”
二毛笑道:“当然是逼婚。难道你愿意嫁给一个老头。再说一个女人,圣人最多也就是玩两三个月就不要了,扔给下面的兄弟享受,又换新的。”
海龙珠生怕自己被识破身份,着急道:“我又不是女的,我怎么嫁给他。”——二毛表示自己只是拿她作比喻——“不如,我俩去解救她吧。真可怜。”
二毛大感为难,坦言不敢,“这不是找死吗”。海龙珠更为他惋惜,“你还说自己是个男子汉,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一个好女子被糟蹋。你良心如何得安?”
二毛反驳道:“我是男子汉,难道你不是男子汉?”
海龙珠心头一惊,顿了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