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乱成一团。
禾美美也吓得到处躲。混乱中不知听谁说了一句,说是参与传|销的统统都会被抓去坐牢,更感恐惧,差点就跟着其中一名管理人员跳楼了。还是不小心被人绊了一跤,总算没酿成大祸。
跳楼的不是死、就是伤,即便是运气超好、没死没重伤的,也被守株待兔的警员戴上了手铐。
没跳楼的也在警员的命令下,排成一队,依次坐上警车,驶往辖区内的派出所录口供。
禾美美惊慌之余,又隐隐松了口气。总算不用继续待在毫无自由可言的传|销窝里了。
到了派出所,一干警员轮流给她们做笔录。
“叫什么名字?”
“禾美美。”
“哪里人?”
“禾家埠本地人。”
“来清市干什么的?什么时候进的传|销窝?怎么进去的?”
“我、我离家出走来着,到清市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初四那天进的传销窝,至于怎么进去的,大巴车站认识的一个朋友说介绍我做某品牌的护肤品推销员,我懵懵懂懂就去了。进去才知道是传|销窝,警|察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手机也被他们收走了,想往家里打电话都不许……”
禾美美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你认识的朋友住哪里?长什么样?脸上、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特征?”
一听男神也要被调查户口,禾美美抽噎着有些踌躇。
万一他是无辜的呢,供出来岂不是拉他下水了?
警员看她犹豫,鼓励道:“任何线索都是至关重要的。只要是事实真相,你大可都说出来,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希望放过一个坏人。”
禾美美想想也对,如果是无辜的,她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事。
于是,把自己从丢钱开始的经过,包括男神如何帮她、如何提供自己的住处给她、自己却只能住单位宿舍,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警员如实记录后,把她带到休息室,给了她一杯水,让她在这儿等。
至于等谁,没等禾美美问出疑惑,就发现了。
先是她娘一路小跑着冲进来,嘴里嚎着:“美美啊!你受苦了!哪个挨千刀的啊,把你骗去那种地方……”
再是她爹和兄长,微皱着眉头跟在她娘身后走进来。
禾美美顿时心虚得不行,脸上挂着泪痕,弱弱地喊了声:“爸……”
禾老大一肚子气顿时瘪了,叹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次多亏了薇薇和她未婚夫。”禾大伯娘尴尬地笑了一下,“要不是阿擎动用了军|部的人脉和先进技术,警方都不知道这儿有个传销窝,我们就更不知情了。回头可要好好谢谢他们。”
禾美美咬了一下唇,尽管很不情愿,但还是点了一下头。转而看向她爹,硬着头皮道歉:“爸,对不起,我拿了家里的钱,可是我没花,一分钱都没花,才下车就发现被偷了,我当时都急哭了。”
经历过传|销窝里非人待遇的半个月,禾美美瞬间想通了:能和家人聚在一起、有房住、有衣穿,尤其是有自由,那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整个人仿佛一夜长大、成熟了。知道认错、知道感恩。
“可怜我的美美,妈知道你受苦了。都是你爸,好好的家不要,愣是想拆散,害得你……”禾大伯娘说着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禾大伯扫了眼四面看过来的视线,尴尬地抓抓头,粗着嗓子接道:“你个婆娘,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存心的……女儿找到那就行了,其他的回家再说。”
禾刚也不戳穿他爹那点心虚,对妹妹道:“我问过警察了,说你的口供已经录完整了,去外头签个名就能走。三叔来电话,让我们一会儿先去他们家歇个脚,明天再回禾家埠。”
禾大伯娘迅速接道:“那阿刚你去买点东西,既然上门,总不好两手空空去。”
禾美美惊异地瞅了她娘一眼,把禾大伯娘看得一脸臊红。
“看什么看呀!死丫头!你三叔三婶在这个事上帮了大忙,还不兴我谢谢他们呀?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个死丫头惹的,回家再跟你算账……”
一家四口抬脚要走,方才给禾美美做笔录的警员走过来说:“禾美美,你提供的住址户主确定是贾玉?可根据我们的调查,那套房子是出租户,房东目前人在国外,出国前委托给中介代为出租。你说的贾玉是房客私底下转租的对象,而且他提供的证件资料都是假的。因此我们初步断定,这个‘贾玉’很可能是传销集团的一份子,是故意把你从车站骗去他的住所的。至于你报案在大巴车或上下客时被偷的七万五千块,暂时还没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