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不止如此,他那个名义上的后妈,十有八九就是梅子的亲妈,不然不会这么巧。
可即便如此,他没打算挑明。
他娘和渣爹都死了,再翻这些十几年前的老黄历有什么意思。何况,人家父女也是受害者,和他、和他娘一样,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
只是想到这些,夏铮不禁脑仁胀疼。
今儿遇到的几个人,怎么都和他那个渣爹有关啊……
可夏铮没打算说,不代表夏礼堂不叨念。
热腾腾地火锅开席,家酿的高粱酒你一杯我一杯地落肚,夏礼堂的话匣子打开了:
“……老梅啊,说起来咱们还挺有渊源的哈……你看你是梅县人,我那个混账姐夫续娶的婆娘也是梅县上来的,没准儿你认识……阿铮,那不要脸的臭、臭婆娘叫、叫什么名字来着?”
不等夏铮使眼色,夏礼堂猛一拍额头,想起来了,继续往下说:“哦对!梅兰翠!梅兰翠嘛!这名字倒是挺文绉绉的。骨子里十足十的贱货哪……十年前……呃!带了个拖油瓶住进了我外甥的家……呃!”
夏礼堂连打了两个酒嗝,见外甥一个劲地扯他袖子,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继续拉着梅荣新吐槽:“……老梅你不知道啊。我起初没那么生气的,因为我阿姐同我那个混账姐夫前一年就离婚了,离婚后再娶,心里不爽归不爽,但还不至于恨到咬牙切齿吧……可没想到啊没想到……呃!那贱婆娘带来的拖油瓶。居然是阿铮那个渣爹的种,和阿铮算是同父异母,那会儿都一岁多了,可我阿姐离婚都没满一年哪,你们说这都是啥子事儿啊,渣男贱女他妈的早在我阿姐离婚前就搞到一块儿去了……”
夏铮见梅家父女倏地僵住身子,脸色难看,忙用力地扯了他老舅一把:“咳,舅,喝酒就喝酒。提这些干啥,都过去那么久了……”
“也对!”夏礼堂醉醺醺地嘿笑道,随即仰头长叹了一声,继续吐槽:“是过去的事了,老天开眼啊,你那个渣爹被判了刑,死刑,‘咔嚓’没了……我当时着实吓了一跳。老梅你应该听说过这个案子吧?妙音百货,禾家埠那边的妙音百货……呃!就是我那个混账姐夫开的,可惜行不正坐不端。人品差的不行不行,最后被群众举报,查出行贿……呃!照道理,请托送钱惹出来的罪。不至于死刑,结果那个混账东西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雇凶绑架,据说要是警|察慢一步,要多出好几条人命了,夭寿哦……啧!真是嫌他那点臭名声还不够臭啦……”
这下。不止梅家父女脸色难看,禾薇也僵直了背脊,“咚”地掉了手中的筷子。
夏铮头疼地扶额。
真要朝他老舅给跪了。一喝高,把两个事全给曝了。
这火锅蹭的……
早知道就不来了,不来就啥事都没有了,如今他老舅这么一吐槽,两桩事势必得解释一下了。
夏铮揉了揉眉心,看着舌头打结到一个字都吐不出、最后趴倒在饭桌上呼呼大睡的老舅,真恨不得把他塞墙洞里去。
其他几人,除了夏清一头雾水、完全不在状况,其他人都若有所思。
“咳。”夏铮清了清嗓子,主动说:“我舅他……”
“这么趴着睡会着凉的,要不,扶他到我床上去吧。等他酒醒了吃点热汤面,再回去也不迟。”梅荣新看了夏铮一眼,提议道。
夏铮想了想,也成,横竖要解释,就让他老舅睡得舒坦点吧。
于是,他和贺许诺两个,一人一边,架起酩酊大醉的夏礼堂,送到了里间的床上。
回到外间,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瞧,夏铮反倒想笑了,坐下来捞了块快煮烂的肥羊卷,蘸酱送入嘴里,嚼了几口,说:“嗯,很香,不愧是小尾寒羊的肉,大家也吃,再不吃要烂了,咱们边吃边说吧。”
事实上,即使他不说,梅子和她爹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夏铮父亲续娶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梅子的生母。
毕竟,同名同姓、又出自同一个地方,还带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娃再嫁,这天底下的巧合哪怕再多,也没有这么巧的事。
夏铮的渣爹叶志海就是已经宣告破产倒闭的妙音百货的前老总。
十二年前,叶志海还在国企里跑销售,出差途中遭遇抢劫,身上的钱财全被抢光了,失魂落魄之际,遇上了来市里探亲结果搞丢了地址躲在公园里嘤嘤嘤哭的梅兰翠。
于是,一个出力帮忙拿行李,一个出资开房间。结果梅兰翠身上带的钱不够开两个房间,天色又晚了,出去找未必能找到价钱便宜又合适的旅馆,于是就开了一个房,两人约定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但毕竟是盛年男女,又怀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惆怅之情,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总之,那一晚,干柴烈火熊熊燃烧了一夜。
半个月之后,梅兰翠发现自己怀上了,不禁又惊又怕。正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