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天的大雪终于停了,阴云散去,天空现出那轮久违的太阳。虽然只有碗口般大,但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前些天由于帅旗被盗,大将军发了很大一次火,当晚轮职的守卫队长险些被当场砍头。暗卫队也被骂的狗血喷头。这几日,天气虽然转晴,轮职的守卫可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一日清晨,阳光早早的爬上天空。白茫茫的天地间顿时有了生机,白雪覆盖的枯林里鸟儿叽叽喳喳的互相追逐,一望无际的雪地里不时闪过一道道影子。小镇也变得热闹起来,卖早点的商贩,打扫街道的军士,开门的酒楼。街道上人影渐多,叫卖声,吵嚷声,笑骂声此起彼伏。
城门外,一望无际的白色山野在阳光下散发着玉一般的光茫。城楼上高挂的帅旗在风中振翅高飞,猎猎声响好像金戈战马,好似战地号角。帅旗下四名胯刀军士昂首而立,两侧不时有手持长枪的巡逻兵来回走动。
“什么人?”
突然一名正在巡逻的士兵望着城外的原野里,有些惊慌喊道:“狼,狼来了。”
被他一声喊,城楼上一阵慌乱,一众将士们手持刀剑一齐拥上城头。更有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了远方的天空。
数里外的雪地里一道身影缓慢移动,在他身后跟着两头白色的雪狼,还有两头体型庞大的熊。那道身影的很年轻,身上穿着单衣,背后背着一个包裹,肩头斜挂着一张弓。他走的很慢,东升的阳光在他身后的雪地里拉出一道修长的剪影。
他孤身一人,远远看去显得有些孤单。但他身后却跟着两头全身雪白的雪狼,与狼为舞,他便是祈连山中的狼崽子。
霍飞面无表情的走在雪地里,表情木纳,眼神空洞。他只是机械性的向前走着,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目标。
师傅走了,他很伤心,更多的是迷茫。以前每一天都过的很累:修行,练剑,在雪山深处打猎,到西度军营耍玩摸些二呆它们爱吃的东西。日子虽然漫长而疲惫却很充实。可是师傅突然间走了,他自由了,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埋葬师傅那一天,他什么也没有做,坐在师傅坟前发了一天一夜的呆。他不知道这个严厉的老头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陪着自己躲在这里,一躲就是一十五年。不过,他对老头是绝对的信任,甚至决定按老头的安排去做接下来的事。
守了老人三日,到诺韧峰下拜了拜那具无名白骨。霍飞下定决心下山。背负包裹严实的追血剑,腰揣断刀,他本不想带走大雷音弓的,只是想想,西度的大和尚肯定会追查过来,与其留下来,不如自己随身带着。交代狼群二呆他们好好看家,时刻警惕山外来人这才下山。
看着那道身影,城头的将士很是震惊。狼崽子的传说在城中已经不是秘密,大将军也发布过要捉拿的命令,只是对方来去无踪,即使军资被盗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盗走的。没想到那传言中阴险狡猾的狼崽子竟然是一个少年。
城下那少年脚步轻松,信步走来。城上数百人张弓搭舱箭,刀剑出鞘。没有声音,气氛却异常沉重。
那道身影越走越近,终于在城门下停了下来。随着他的身影停下的还有那四只野兽,它们静静的蹲坐在少年身后,目光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少年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不出是喜是悲。城上众将士如临大敌,却不敢轻举妄动。
一人面对着一座城。
场面安静而震撼。
更加诡异。
还好,这种场景没有多长时间便被打破。城门大开,六世子刘铭和大将军邓虎城并肩走出。在他们身后,两队刀剑手分成两列站在城门两侧。
刘铭身上打着绑带,手臂还挂在脖子上。看着有些滑稽与他冷峻的形象有些不符。本来大将军的意思,不用他出面。可是他拗不过这位面冷心热的世子殿下。
“你来了。”
刘铭独自走了过去,只是随意的瞥了眼霍飞身后的四头怪兽。
霍飞抬起头,脸上仍是一片漠然:“什么时候出发?”
刘铭想了想才记得他是要去中都,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般着急,中都离这里最起码要一个月的行程,就算有急事也来不急了。
“如果你很着急的话,我们过两日就出发。”刘铭虽然是被发配到此地,可毕竟是皇子身份,况且年节将至,他就算贸然回中都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何况,他在这里夺回帅旗斩杀敌人军功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
“好,我在等两日。”
霍飞本可以在六皇子出发那一日下山一同坐马车赶路。不过,他在山上生活了太长时间。除了修行,打猎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打交道相处。既然决定下山,他想还是早些适应,毕竟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去查。
“将军府有招待的客房。”刘铭转身,在前面带路。
霍飞走进城门,不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