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今天娘做了你喜欢吃的芹菜肉丝,快来吃饭,磨磨蹭蹭地干嘛呢?”方娴嘴上念叨着,同时拿过碗为杨泽盛好米饭。杨泽来到桌旁,却是没有如往常拿起筷子来大快朵颐,而是站在旁边,手上拿着一份文书,一副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样子,方娴见杨泽如此,心中疑窦,不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跟娘说吗?”
杨泽仍是没有说话,咬了咬嘴唇,将手中那份文书放在方娴桌前。
方娴见儿子如此,心中暗暗有些不安,她拿起桌上文书,莫名紧张地认真看起来。待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色渐渐苍白,身体些许发颤,他移目瞪向杨泽,语气坚决道:“这,我不会同意的!”
“娘,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见母亲看完文书后断然拒绝之,杨泽顿时有些慌了,忙出声保证道。
这文书便是云竞学院给接受任务榜上任务的学生的一份免责协议书,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学生的信息,所接任务的内容,任务的地点,及其任务批准的时限,末尾处便是需要学生亲属的签名及其手印。若亲属同意,便在文书上签上名,并按下手印,那么也就同意在任务期间,学生如果不幸发生了意外伤亡,学院将概不负责!
“不担心,娘怎能不担心?你还是一个孩子,怎么保护好自己,再说,去梧勉坡捉什么风旋兽,那么远,又那么危险,娘是不会签字的!”
“娘,我知道你担心我去梧勉坡捉风旋兽会有危险,放心,我不会去捉风旋兽。”
方娴闻言轻咦了一声,疑惑道:“你、你不去捉风旋兽,那这文书上不是白纸黑字明白写着……”
“孩儿知道文书上所写,也知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去捉风旋兽有些勉强,多半不会成功,还可能会遭受危险,所以我不会去捉它。我之所以接下这个任务纸令,是因为我想静下心来努力好好修炼,我要变强,强得让那些势利者不敢欺负我!可最近学院里那些同班学生,又开始来找我麻烦,所以我才想到用这个办法。加上,我确实想走出默叶镇,去历练一下,请母亲答应孩儿吧!”杨泽心里斟酌着自己的说辞,鼓起勇气向母亲说道。
“泽儿,先不说娘不答应,就算娘答应了,可你这外出三个月的吃穿等用度,娘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你呀!这事,你还是放弃吧。”说着,方娴轻叹了一声,将手上文书放回桌上,“不要想这事了,我们吃饭吧。”
其实,虽然有杨泽的保证,说不会去捉风旋兽,但方娴还是有一丝怀疑的,因为家里穷在学院里杨泽都选择去做“勤工俭学”,为家里减轻些负担,难保这次他不为了那任务纸令上的高额报酬,冒险去真的捕捉风旋兽。
如果杨泽外出后,不管不顾去捕捉风旋兽,其间出了什么意外,方娴一辈子都难心安,不能原谅自己!
“娘——你不用给我钱。外出后,我会用所学本事,打猎、采摘食物,肯定饿不到自己的。娘亲,求你了,答应我吧!”杨泽继续劝求母亲道。
“你一个孩子独自出去,外面多危险,为娘的如何能放心呀!所以娘不能答应你。”方娴双眉皱起,神情忧思,见杨泽脸色毅然的样子,再出声道,“这事就算换成你爹,他也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你出去若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让娘如何跟你爹交代!”
听到母亲再次断然拒绝,杨泽心下黯然,待听到母亲提到他那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杨泽不由脸色变化,愤懑道:“那个人不是我爹,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关他的事。我们与他没有一丝瓜葛!”
方娴见杨泽如此,心口揪痛,不由语气责备道:“泽儿,不许说这混账话,他始终是你爹。当初他是不得已才走,这些年肯定是有什么苦衷被耽搁了,等他解决了那些麻烦,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娘相信你爹,你也要相信他呀。”
“相信他,哼,我要相信他?!他值得吗?”想到贤惠勤苦的母亲,曾经的高贵大小姐,为了那个人未婚先孕,他却一走了之,那时母亲承受了多少委屈,触怒家中族人,最后更是被逐出家门,从此母子俩过着穷困艰辛的生活。自己从小有父却等同无父,被人嘲笑,加之修为低弱,常常受人欺负,脑海中闪现出过往种种的不愉快经历,怒气渐渐炽烈,心中也越发憎恨那个未见一面的父亲,气愤之下杨泽大声道:“他抛妻弃子,负心薄幸,不配为人夫、人父,这样的人娘你还相信他!”
“泽儿,你又说混账话了。以后不许这样说你爹,听到没有!”见杨泽越说越不像话,方娴顿时拉下脸来,厉声训斥道。
“那个人才是混账,娘你为何到现在还不肯醒,还要相信他!十多年过去了,他要想回来早回来了。哼,他既然不回来,就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我永远不想见到他,我——恨——他!”
“混账!”
一声喝斥,方娴怒然扬起右手,“啪”一巴掌,在杨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手印。
“